母亲捕捉到他眼神的细微变化,以为有了转机。
“小哲,你看他们多可爱。”
“他们真的很崇拜你,说你是个了不起的医生!”
“你……你见见他们好不好?就一次!”
“一起吃顿饭?让他们认识认识你这位大哥?妈妈保证……”
“够了!”傅明哲猛地打断她。
他一把挥开几乎戳到他鼻尖的手机,眼神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地厌恶和决绝。
“你的新家庭,你的新孩子,与我无关!”
他最后看了一眼照片上那两个天真的孩子,眼神复杂地掠过一丝难言的痛楚,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以后别再来找我。”
说完,他不再看母亲瞬间惨白如纸的脸和难以置信的眼神,决绝地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母亲僵在原地,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看着傅明哲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嘴唇剧烈颤抖着,眼神从震惊、羞愤,最终化为一片死灰般的绝望和怨毒。
她猛地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砸在地上。
“傅明哲!你会后悔的!”
她尖利的声音在安静的咖啡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傅明哲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额头抵在冰冷的方向盘上,大口喘着气。
胃部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眼前阵阵发黑,冷汗浸透了衬衫。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
是郭城宇的电话。
傅明哲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剧痛,摸出手机接通,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喂?郭子……”
电话那头传来郭城宇焦急的声音:
“宝贝儿你在哪?怎么还没到?电话也打不通!急死我了!”
“我…我在路上了。”
“刚才有点事耽搁了,马上到。”
傅明哲强忍胃部钝痛,吞下止痛药,一路疾驰赶到喧嚣的会所。
推开包厢厚重的门,震耳的音乐和迷离的灯光扑面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不适,脸上维持着平静,走进那片喧嚣的暗影。
光线昏暗,无人察觉他唇色苍白,额角渗出细密冷汗。
“傅院长终于露面了。”
汪硕端着酒杯,声音拔高,尾音刻意拖长,眼底翻涌着赤裸地嫉妒:
“寿星公等急了,迟到这么久,按规矩,自罚三杯。”
这话表面刁难,实则藏着别扭的求和意味。
池骋眉头一蹙,伸手就去拿傅明哲面前的酒杯:
“我替他喝。”
郭城宇也立刻上前,挡在傅明哲身前:
“就是,他刚下手术台,累着呢,我喝!”
汪硕看着两人护犊子的架势,心底的酸意几乎要溢出来,嘴角勉强扯出弧度,语气阴阳怪气:
“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喝杯酒能少块肉?”
“少说两句。”汪朕脸色微沉,抬手作势要拍汪硕后脑勺,被他灵活躲开。
傅明哲没理会争执,胃部绞痛如钝刀切割。
他只想结束这场闹剧。
他伸手,稳稳端起面前满满一杯烈酒,声音微不可察地发颤:
“好。”
酒杯刚凑近唇边,他甚至没沾湿嘴唇——
“噗——”
一口温热的、弥漫浓重铁锈味的液体猛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猩红的血液溅在透明杯壁和光洁桌面,触目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