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嵌入怀表残壳的瞬间,左航周围三米内的时间凝固了。
雨滴悬停在半空,黑市追兵的子弹卡在空气中。他试探性地触碰雨滴,指尖传来刺痛——水滴里裹着细小的金属碎片,表面刻满数字:
【37:12:08】
"局部时停只能维持37秒。"
机械音从身后传来。左航转身,看见通风管道里的斗篷人摘下了兜帽。金属头颅上嵌着七只不同颜色的机械眼,其中一只正是他父亲当年丢失的义眼。
"你爸改装怀表不是为了修复时间。"
机械人抛来一枚生锈的齿轮。
"是为了从观测者手里偷走时间。"
齿轮滚到左航脚边,突然展开成全息投影:年轻的父亲跪在实验室里,胸口插着银色钥匙,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二十年前的姜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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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环带的植物正在金属化。
张极扯断缠绕在手臂上的藤蔓,断口处滴落的不是汁液,而是粘稠的液态金属。橡果少女——不,现在该叫她4号观测体——正在溪水边拆解自己的机械右臂。
"你也是载体之一。"
她将星石碎片按进张极的咒纹。
"看看你真正的使命。"
剧痛中,张极的兽化形态彻底暴走。但这次长出的不是狼毛,而是金属鳞片。额头的机械复眼自动扫描四周,在三百米外的树丛里锁定一个热源——正在记录一切的张泽禹。
张泽禹"预知者..."
他的声带发出混着电子音的咆哮。
张泽禹"你们...早就知道..."
张泽禹的灰烬眼罩突然爆裂。他颤抖着举起预知书,页面显示着刚浮现的文字:
【载体4号觉醒进度: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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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柱里的朱志鑫看到了七个姜邂。
她们悬浮在培养舱里,编号1至7。当莉亚(7号)将机械神经接入他的断臂时,所有镜像体同时睁眼。
"欢迎回家,12号。"
1号的声音带着姜邂特有的温柔。
"你体内79%的机械细胞都来自初代观测者。"
朱志鑫的义眼强制播放记忆片段:十二岁生日那天,父亲给他注射的"疫苗"其实是纳米机械虫。那些虫子吃掉了他原本的右臂骨骼,重塑成现在的机械臂甲。
朱志鑫"你们把姜邂怎么了?"
莉亚的机械手指划过他胸膛。
莉亚"她自愿成为载体。就像你现在自愿成为——"
警报声突然炸响。光柱外浮现苏新皓的暗影锁链,缠住朱志鑫的腰猛地拽出。他在最后一秒看到镜像体们集体转向,机械瞳孔缩成针尖:
【"倒计时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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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观测站正在沉入地缝。
女祭司用身体堵住主控制台的裂缝,机械腿已经被腐蚀得只剩骨架。苏新皓胸口的纹路延伸出黑色丝线,正与裂缝中伸出的机械触手角力。
女祭司"它们要回收载体!"
女祭司咳出银色液体。
女祭司"你胸口的纹路是初代观测者的签名!"
丝线突然绷直。苏新皓看到纹路里浮现新的记忆:姜邂被锁在时间星轮上,十二道锁链中有五道已经断裂——对应他们五人身上的钥匙碎片。
最可怕的是一段被反复涂抹的记录:
【"最终程序:当十二载体归位,姜邂意识将作为启动燃料。"】
控制台屏幕闪烁,跳出左航的通讯请求。背景里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还有左航歇斯底里的喊叫:
左航"老苏!齿轮能停止局部时间!姜邂在——"
通讯戛然而止。屏幕显示深渊能量突破阈值,而倒计时还剩:
【12:4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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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知学院地下的场景让张泽禹呕吐。
三百具培养舱整齐排列,每具舱体都标注着"载体实验"。最近的舱门开着,里面蜷缩着助手的尸体——她的后脑被切开,露出与橡果少女同款的星石插槽。
"认知污染源已清除。"
机械音从背后传来。张泽禹转身,看见院长站在阴影里,左半张脸已经变成金属。更恐怖的是,院长手中牵着锁链,链子另一端拴着...年幼的姜邂。
院长"灰烬之瞳本不该存在。"
院长的机械手指刺入自己右眼。
院长"这是观测者留给预知者的陷阱。"
眼球被挖出的瞬间,张泽禹的视神经突然灼烧般剧痛。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院长将眼球按进姜邂空洞的眼眶:
院长"该回家了,第零号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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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航在时间夹层里看到了真相。
父亲制造的怀表根本不是计时工具——是十二把时间钥匙的模具。每把钥匙都对应一个载体身体部位,而最后一把钥匙的材料是:
【姜邂的心脏】
"倒计时归零时,十二载体将强制融合。"
机械人拆下自己的红色机械眼递给左航。
"这是你爸的眼睛,能看到时间裂缝。"
左航装上义眼的瞬间,整个世界变成由齿轮构成的结构。他看到黑市地下埋着巨大的时间熔炉,炉中锁着姜邂的虚影。五道光芒从不同方向连接着她——正是朱志鑫他们身上的钥匙碎片。
最令人窒息的是熔炉上方的数字:
【00:12:47】
机械人突然将左航推出夹层:
"去找兽化者!他的咒纹是唯一能破坏——"
话未说完,三根银色指针贯穿它的头颅。左航最后看到的,是莉亚站在时间夹层入口,手中怀表缺了最关键的一枚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