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暴雨骤停,残阳如血染红云深不知处的琉璃瓦,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腥气
地点:蓝氏后山的问灵亭,亭角风铃在晚风中发出空洞的回响
人物:蓝忘机、蓝清鸢(苏鸢魂)、蓝曦臣(隐于竹林后,握紧洞箫却不敢上前)
蓝清鸢的指尖还停留在蓝忘机衣襟处,指腹残留着他体温的余温。蓝忘机却像触碰了滚烫的烙铁般猛然后退,玄色衣袍扫过青石板,震落几瓣沾着雨珠的残花。
蓝忘机(声音冷得如同寒潭冰裂,眼底却泛起血丝):“别碰我。”他抬手狠狠擦过被她吻过的唇,“不管你是苏鸢的魂,还是蓝清鸢的躯——”
蓝清鸢(踉跄着扶住亭柱,银铃撞出破碎的声响):“可我真的是……”
蓝忘机(突然抽出避尘剑,剑气劈开满地积水):“够了!”剑身映出他扭曲的倒影,“蓝清鸢已经死了,苏鸢也消失了。”他的声音突然拔高,惊起竹林间一群寒鸦,“而你——不过是用她们的模样来折磨我的怪物!”
暮色将蓝忘机的影子拉得很长,完全笼罩住颤抖的蓝清鸢。她望着对方眼中翻涌的恨意与痛苦,终于明白,自己带着两重身份归来,反而成了插在他心口的第三把刀。
蓝忘机(收剑入鞘,转身时抹额滑落肩头):“蓝清鸢是我的过去式,苏鸢是我的未完成。”他的脚步顿在亭外,背对着她说,“至于你,连现在都不配拥有。”
晚风卷起蓝清鸢散落的发丝,她望着那道决绝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作为苏鸢时,曾在他怀中听过的每一声心跳。此刻,心跳声仿佛还在耳畔,却已远得像隔了三生三世。
时间:破晓时分,云深不知处被薄雾笼罩,冷泉蒸腾的水汽模糊了远处的山峦
地点:蓝氏静室,案上残烛摇曳,蓝忘机攥着苏鸢留下的半幅帕子,蓝曦臣神色凝重地立于一旁
蓝忘机将帕子按在胸口,喉结剧烈滚动:“兄长,她说是同一人...可我眼中,蓝清鸢是葬在寒潭底的旧梦,苏鸢才是刻进命里的执念。”他声音发颤,灵力不稳地掀动书页,“即便魂魄相融,我看到她的脸,只想起苏鸢倒在我怀里说‘活下去’的模样。”
蓝曦臣抬手想要触碰弟弟颤抖的肩,却在半空停住:“忘机,若真如她所说...”
蓝忘机(猛然起身,撞翻座椅):“若真是同一人!为何不肯以蓝清鸢的样子见我?!”他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伤疤在晨光下泛着红:“这道疤是为救苏鸢所留,可她带着蓝清鸢的面容归来,我...”话音戛然而止,他踉跄着扶住桌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窗外突然传来玉笛声,婉转中带着几分凄切——正是蓝清鸢生前最爱的曲子。蓝忘机浑身一震,瞳孔剧烈收缩。蓝曦臣望着弟弟通红的眼眶,终于明白这副相同的躯壳里,承载着的两个灵魂,对蓝忘机而言,却是隔着生死的天堑。
蓝忘机(将帕子揉成团砸向铜镜,镜面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兄长娶她吧。蓝清鸢也好,苏鸢也罢...我守不住任何一个她,便成全你们...”他转身走向门外,玄色衣袍掠过门槛时,带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就当...这是我欠她们的债。”
时间:辰时三刻,云深不知处晨雾未散,含晖殿外银杏叶簌簌飘落
地点:蓝氏含晖殿内,檀香萦绕,蓝启仁手持戒尺立于家训墙前,蓝忘机笔直跪于蒲团,蓝曦臣垂手立在一旁
人物:蓝启仁、蓝忘机、蓝曦臣
戒尺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铜香炉中的香灰簌簌落下。蓝启仁白发微颤,目光如炬地盯着蓝忘机:“你说清楚,那具本该入土的躯体,为何突然有了生机?!”
蓝忘机喉结滚动,额间抹额随着呼吸起伏:“叔父,她...是苏鸢与小妹的魂魄相融。”
蓝启仁(戒尺指向家训“不可结交奸邪”):“荒谬!魂魄岂能共存?!你为了这等荒诞之事,竟要曦臣娶她?!”
蓝忘机(突然叩首,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叔父!即便她们是同一人,我此生...”他声音沙哑得近乎破碎,“也只要苏鸢!小妹已逝,可苏鸢曾陪我熬过最暗的夜,挡过最狠的刀!”
蓝曦臣下意识上前半步,却被蓝启仁凌厉的眼神制止。殿外的风卷着银杏叶扑进来,落在蓝忘机颤抖的肩头。
蓝启仁(怒极反笑):“好!好一个只要苏鸢!那你可知,这会让蓝氏成为修真界的笑柄?!”他挥袖扫落案上竹简,“蓝氏百年清誉,难道要毁在你这痴念上?!”
蓝忘机缓缓抬头,眼底血丝密布:“若守着清誉却负了真心,这蓝氏规矩,不要也罢!”话音未落,戒尺带着破空声袭来,却在触及他脊背的瞬间,被蓝曦臣用洞箫堪堪拦住。
蓝曦臣(声音发颤):“叔父!忘机他...”
蓝忘机(猛地起身,抹额滑落也浑然不觉):“我意已决!若不能与苏鸢相守,余生便在寒潭洞问灵至死!”他转身冲出殿门,衣袂扬起的风掀翻了半卷家训,而那上面“克己复礼”四字,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目。
时间:午后,云深不知处的日光透过含晖殿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地点:蓝氏含晖殿,蓝启仁手持《蓝氏家规》端坐在主位,蓝曦臣立在阶下,神色凝重
蓝启仁的戒尺“啪”地拍在案几上,震得香炉里的香灰簌簌扬起:“你再说一遍!忘机让蓝清鸢嫁给你?!”
蓝曦臣(垂眸,声音带着不解与压抑):“是。他昨夜将我唤至静室,直言...‘兄长,我请你娶她’,无论她是苏鸢与蓝清鸢魂魄相融,他此生只认苏鸢一人。”
蓝启仁(怒极反笑,戒尺直指蓝曦臣):“好个只认苏鸢!他这是要坏了蓝氏的规矩!兄弟共妻,传出去如何让我蓝氏立足?!”
蓝曦臣(指尖无意识摩挲洞箫,喉结滚动):“侄儿再三追问,他却不肯多言。忘机向来执拗,如今这般决断...”他抬眼望向叔父紧绷的面容,“侄儿实在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蓝启仁(猛地起身,衣袍带翻了案上竹简):“还用猜?!他被那女子迷了心智!你身为长兄,竟也由着他胡闹?!”
殿内陷入死寂,唯有窗外蝉鸣聒噪。蓝曦臣望着叔父颤抖的白发,终是俯身行礼:“侄儿定会尽力劝说,但忘机心意已决...”他顿住话语,洞箫在袖中发出微不可闻的嗡鸣,“此事或许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