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残冬寅时,云深不知处的寒潭结着冰棱,冷雾裹挟着雪粒簌簌飘落
地点:蓝氏静室,案头放着蓝清鸢生前临摹的《问灵卷》,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
人物:蓝忘机、蓝曦臣
蓝忘机的指尖抚过残卷边缘焦黑的痕迹——那是蓝清鸢临终前,被温氏火刑灼伤的书页。他突然将卷轴向蓝曦臣推去,声音像是从冰层下传来:“兄长,娶了她。”
蓝曦臣(洞箫从袖中滑落,砸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你说什么?当年是你娶了清鸢,看着她...”喉间哽住,他望着弟弟眼尾新增的细纹,“如今她魂魄归来,你却...”
蓝忘机(猛然掀翻案几,墨汁泼溅在墙上蜿蜒如血):“看着她在我怀里断气的滋味,你想知道?!”他扯开衣领,锁骨处狰狞的烙痕赫然在目,“温氏在她身上下了九转噬心蛊,我每靠近一分,她就痛如凌迟!”
窗外暴雪突然肆虐,卷着枯枝拍打窗棂。蓝曦臣踉跄着扶住倾倒的烛台,火光映亮蓝忘机颤抖的睫毛:“她以苏鸢的身份归来时,蛊毒未除。如今魂魄归位,温氏的眼线必定重新盯上她。”
蓝曦臣(声音发颤):“所以你要我...用婚约当护身符?”
蓝忘机(抓起案上的抹额狠狠撕裂):“你能给她蓝氏宗主夫人的尊荣,能调动百家眼线护她周全。”碎片飘落时,他别过脸望向窗外的风雪,“而我...”喉间泛起腥甜,“不过是个克死发妻的不祥之人。”
静室陷入死寂,唯有蓝曦臣洞箫上的穗子在风中摇晃,如同悬在两人之间,摇摇欲坠的命运。
寒夜断情
时间:三更天,云深不知处飘着细碎的雪粒,寒风呼啸而过
地点:蓝氏冷泉旁的小径,四周寂静无声,唯有泉水潺潺流动
人物:蓝忘机(神色冷峻,周身散发着疏离的气息)、蓝清鸢(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蓝清鸢死死拽住蓝忘机的衣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忘机,为什么要我嫁给兄长?我就是苏鸢啊,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你怎么能...”
蓝忘机(眼神冷漠如冰,用力甩开她的手):“够了。”他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玄色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蓝清鸢(踉跄着向前,声音带着哽咽):“你说过会护我一生一世,现在却要把我推开?我明明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苏鸢,为什么...”
蓝忘机(握紧腰间的避尘剑,喉结滚动了一下):“你如今是蓝氏的姑娘,兄长能给你安稳的生活。”他别过脸,不去看她满是痛苦的眼神,“我...给不了。”
蓝清鸢(绝望地摇头,泪水夺眶而出):“原来在你心里,承诺不过是儿戏。好,我嫁!但蓝忘机,你别后悔!”她转身时,发间的银簪滑落,掉在雪地里,被夜色迅速吞没。蓝忘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攥紧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渗出点点血迹,却终究没有开口挽留。
时间:腊月十八,卯时三刻,云深不知处飘着细雪,红梅映着漫天红绸
地点:蓝氏宗祠,檐角挂满流苏,檀香混着喜烛气息萦绕梁柱
人物:蓝忘机(立在观礼席末,白衣染霜)、蓝曦臣(红袍玉带立于主位)、蓝清鸢(盖着红盖头,嫁衣绣着并蒂莲)、蓝启仁(端坐高堂神色复杂)
铜钟九响,礼官高呼“新人入场”。蓝忘机死死攥住袖中玉笛——那是蓝清鸢以苏鸢身份时,亲手为他修补的旧物。红绸掠过眼前的刹那,他想起三年前她倒在自己怀里,血浸透素白衣襟的模样。
蓝曦臣(伸手欲牵蓝清鸢,余光瞥见弟弟发白的指节):“小妹,当心门槛。”
蓝清鸢(盖头下的声音带着颤抖,暗扣腰间银铃——那是蓝忘机曾说“铃响即我至”的信物):“劳烦...兄长了。”
三拜天地时,蓝忘机后退半步,撞翻身后长案。盏中合卺酒泼在青砖上,晕开暗红痕迹,像极了她当年咳出的血。蓝启仁皱眉欲斥责,却被蓝曦臣抬手制止。
礼官(高亢唱和):“夫妻对拜——”
蓝清鸢突然转身,红盖头滑落一角,露出含着泪光的眼。蓝忘机与她对视的瞬间,祠堂外风雪骤起,卷着喜字漫天飞舞。他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却只能看着兄长为她重新盖上红盖,听见那句“礼成”像重锤砸在心口。
送入洞房时,蓝清鸢故意放慢脚步,银铃在袖中轻晃。蓝忘机望着她消失在回廊尽头,终于转身走向寒潭——那里沉睡着她的旧衣,也埋葬着他此生再无法兑现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