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大婚当夜,子时,云深不知处的月光被乌云遮蔽,寒风呼啸
地点:蓝氏静室,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酒坛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地
人物:蓝忘机(发带松散,白衣染着酒渍,握着酒壶独酌)
蓝忘机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比不上心口的钝痛。酒壶重重砸在案几上,震得烛火剧烈摇晃,映得墙上他孤寂的影子扭曲变形。他伸手抚过案头蓝清鸢留下的旧帕,上面还绣着半朵未完成的莲花,那是她以苏鸢身份时,偷偷为他绣的。
“还是亲手把你推开了...”蓝忘机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眼前不断闪过白日大婚的场景:蓝清鸢盖着红盖头,一步一步走向兄长;她转身时露出的含泪眼眸,还有那声若有若无的银铃声。他猛地攥紧帕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我以为...这样能护你周全...”
寒风突然灌进屋内,吹灭了烛火。蓝忘机在黑暗中又摸起一坛酒,仰头饮尽。醉意翻涌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苏鸢(蓝清鸢)倚在他身旁,笑语盈盈地说要和他一生一世。可如今,她成了兄长的妻,而他,只能在这空寂的静室里,独自咽下满心苦涩与懊悔。
时间:翌日清晨,云深不知处覆着薄霜,寒鸦掠过灰青色天空
地点:蓝氏静室门前,铜环门扣凝着冰棱,廊下挂着昨夜未收的残红喜绸
人物:蓝清鸢(一袭月白衣衫,发间银铃未摘)、蓝忘机(屋内传来酒坛碰撞声)
蓝清鸢的指尖悬在门环上,迟迟不敢落下。昨夜红烛摇曳中,蓝曦臣温声说“不必为难自己”,可她满脑子都是蓝忘机在观礼时苍白如纸的脸。深吸一口气,银铃轻响间,她叩响木门。
蓝清鸢(声音发颤):“忘机...是我。”
屋内骤然安静,唯有未燃尽的熏香从门缝渗出。蓝清鸢贴着门板,听见布料摩擦声,却无人应答。她攥紧裙摆,素白裙角沾着廊下残雪:“我只是...想问问你可好。”
蓝忘机(沙哑嗓音穿透门板,混着酒气):“无事。请回。”
泪水突然涌上眼眶,蓝清鸢想起昨夜他独自饮酒的传闻。伸手去推门,却发现门已落闩。银铃随着颤抖的手腕疯狂晃动,最终化作一声破碎的呜咽:“你明明...明明比谁都清楚我为何披上嫁衣...”
脚步声从屋内渐行渐远,蓝清鸢倚着冰冷的木门缓缓滑坐。晨光刺破云层,照亮她发间那截褪色的红绸——是昨日兄长为她掀起盖头时,偷偷藏下的喜饰。而门内,蓝忘机握着碎瓷杯的手仍在发抖,杯沿残留的酒渍,像极了她嫁衣上干涸的血迹。
时间:卯时末,云深不知处晨光冷冽,霜花在窗棂上凝结出细碎冰纹
地点:蓝氏静室,满地狼藉的酒坛与破碎的瓷片,空气里弥漫着刺鼻酒气
人物:蓝清鸢(眼眶通红,指尖死死揪住蓝忘机衣襟)、蓝忘机(神色冷硬如霜,眼神中却藏着翻涌的痛意)
蓝清鸢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蓝忘机冰冷的手背,她将脸埋进他胸前,声音带着哽咽与眷恋:“二哥哥,我想你...不要赶我走。”银铃随着她的颤抖发出细碎声响,往日甜蜜的回忆如潮水般漫上心头。
蓝忘机却突然伸手,狠狠扯开她紧扣的手指。他后退半步,玄色衣袍在晨风中猎猎作响,眼底一片漠然:“松开。”
蓝清鸢(踉跄着差点跌倒,不可置信地抬头):“你...你说什么?”
蓝忘机(声音如淬了冰,字字诛心):“我从未喜欢你。我之前便说过,我喜欢魏无羡。”他刻意将每个字咬得极重,见她脸色瞬间惨白,又补上更残忍的一刀,“现在对你,也不过是喜欢你的灵魂——苏鸢。”
蓝清鸢(泪水汹涌而下,嘴唇颤抖):“所以在你心里,我永远只是苏鸢的替代品?哪怕我就是她,你也不愿承认...”
蓝忘机(别过脸不去看她破碎的神情,握紧的拳头藏在广袖中):“认清现实。你是蓝清鸢,与我再无瓜葛。”他转身走向案几,抓起半壶残酒仰头饮尽,余光瞥见她摇晃着后退,发间银铃坠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却刺痛了他深埋的心脏。
时间:卯时末,云深不知处寒风卷着细雪,静室的白梅簌簌落在血泊中
地点:蓝氏静室,满地狼藉的酒坛旁,蓝清鸢手持断发银簪,蓝忘机僵立如塑
“原来我永远...只是影子。”蓝清鸢的声音混着哽咽,染血的指尖抚过银簪——那是蓝忘机曾亲手为她绾发的物件。她突然轻笑出声,银铃随着颤抖的身体撞出破碎的声响,“好,我便把苏鸢...还给你。”
蓝忘机(瞳孔骤缩,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放下!”
话音未落,银簪已抵住咽喉。蓝清鸢仰头望向他苍白如纸的脸,最后一滴泪滑落时,手腕猛地用力。血珠飞溅在蓝忘机的白衣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蓝清鸢(声音气若游丝,嘴角溢出鲜血):“二哥哥...这一世...我不欠你了...”
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倾倒,蓝忘机踉跄着扑过去,却只抱住逐渐冰冷的身躯。银簪从她指间滑落,叮当作响地滚入酒坛碎裂的瓷片中。
“不——!”蓝忘机的嘶吼震碎窗上霜花。他颤抖着按住她汩汩流血的伤口,染血的手指抚过她紧闭的眼睫,“我骗你的...我从来...从来只喜欢你...”怀中的人却再无回应,唯有发间那枚银铃,在风中摇晃出最后一声清响,坠入无边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