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区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边伯贤利落地拆开蛋糕盒，银质小勺敲在瓷碟上发出清脆声响。
奶油甜香混着他身上雪松与薄荷交织的气息，将狭小的空间填得满满当当。
我盯着蛋糕上歪歪扭扭的“别再躲我”巧克力牌，喉咙发紧，叉子戳进草莓时溅出的汁水，在灯光下晃成一片朦胧的红。
边伯贤“尝尝看？”
他托着碟子递过来，指节还带着方才在寒风中奔波的凉意，
边伯贤“特意找了你以前总说好吃的那家店。”
我接过时，指尖擦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手术刀留下的痕迹，此刻却柔软得能将人溺毙。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诊所筹备的琐事，他说起装修时非要把候诊区墙面刷成淡蓝色，因为“和你高中校服一个颜色”
又吐槽新来的助理总把听诊器挂反，语气里却带着纵容的笑意。
窗外的暮色渐渐浓稠，他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三次，却始终没看一眼。
边伯贤“该回去了。”
他忽然说，伸手替我擦掉嘴角的奶油，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次。
我望着他转身时带起的风衣下摆，突然想起无数个目送他背影离开的夜晚，这次却没再像从前那样别开眼。
便利店的自动门叮咚作响，他的身影消失在路灯下的瞬间，同事小夏突然从货架后窜出来，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裴裴！刚才那个大帅哥是不是你男朋友？”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值夜班的同事，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店长都伸长了脖子。
裴琳娜“我们......”
我张了张嘴，货架上的关东煮冒着热气，模糊了镜片。
那些未说出口的剖白、小心翼翼的试探、被误会割裂又重新缠绕的羁绊，此刻都卡在喉间，化作句模棱两可的，
裴琳娜“只是认识很久的朋友。”
“骗人！”小夏举着手机凑过来，相册里偷拍的照片上，边伯贤垂眸替我整理围巾的模样，连路灯都在他周身镀着温柔的光晕，
“哪有朋友看你的眼神这么......这么拉丝啊！”其他同事跟着起哄，收银台扫码枪的“滴”声都像是在应和。
我盯着照片里他微微弯曲的脊背，想起方才休息区里，他说起“希望你依赖我”时泛红的耳尖。
记忆突然闪回住院时的每个清晨，他白大褂口袋里永远准备着我爱吃的水果糖。
暴雨天永远准时出现的雨伞，还有那些被我误解成负担的、笨拙却炽热的关怀。
裴琳娜“真的只是......”
辩解的话越来越弱，玻璃门外的街灯突然全部亮起，映得店内暖黄的灯光都黯淡几分。
小夏突然握住我的手，语气认真：“裴裴，他看你的眼神，和我男朋友求婚那天一模一样。”
夜班开始的广播突然响起，同事们嬉笑着散开，我却站在原地，看着照片里交叠的身影发呆。
货架上的牛奶保质期标签在灯光下明明灭灭，就像此刻紊乱的心跳。
或许有些答案不必急着说出口，正如春雪终会消融，而悬在我们之间的谜题，早已在那些未说破的时光里，悄然写下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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