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曌迷迷糊糊的,只听到身外不断的传来嘈杂的人声,那声音由小及大,由弱变强,逐渐开始变得混乱无序,持续增加,使得她紧紧的皱了皱眉头,直到忽然之间的一刻,清醒了。
她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收拾干净的屋里,昏睡之前最后的印象便是那小二同自己讲话,她只得愣愣的坐起来,听着隔壁房中传来的朗朗书声,轻手轻脚的走到那房门口。
那小二正在屋里高声朗读着诗书,瞧这尤其认真的模样:“ 初命晋大夫魏斯、赵籍、韩虔为诸侯。 臣光曰:臣闻天子之职莫大于礼,礼莫大于分,分莫大于名。何……”那小二眼看着门口上了人,便把书放下,兴致勃勃的出来,他的脸上仍然带着那三角形的面巾:“这位爷,您醒了啊?”
“你读的这不是……资治通鉴吗?你是个书生?”张曌好奇的问。
那小二笑嘻嘻的说着:“我叫王广义,今年21,原本是个孤儿,被这家客栈的两位老板捡到,便认了他们做干爹,干娘,前些年还算景气的时候,我爹娘见我学业好,就送我去考了秀才,没想到19那年还真中了,我现在正打算考举人呢,但是没想到这几年真是灾荒和疫病不断,乡下的大家本来就难以度日了,连带的我爹娘也因病走了,所以,这家客栈现在只有我一人经营,昨天晚上,你贸然闯进来,倒头就睡,我瞅着你应该是个有才学有本事的人,所以就把你送到二楼来休息了,不过姑娘你也不用担心,我不要你的钱。”说着,那小二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三角形的面巾:“最近这疫病闹的可是厉害,你还是带上吧。”
张曌愣愣的接过来便带上了:“我想喝口水。”
那小二听了赶紧从一旁的茶杯里拿出来个干净的,用滚烫的热水冲了一遍,随后就倒上了茶给张曌递了过去。
张曌一连喝了8杯茶才好些,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我是个修仙者,于五月初下山历练,先是去了肅慎,那里闹了很严重的饥荒,兵荒马乱的,如今五月中旬,正打算返回中原,因为过于疲惫,所以想着在你这里休息片刻,没想到睡着了。”
那小二一听,两眼都在冒光,十分兴奋的比比划划:“诶!这么说,姑娘,你现在属于是神仙了啊!真厉害啊!我们这小村子里想考中个秀才都难如登天,没想到这辈子真有机会能见一见外头修仙的人呢,那你能给我讲讲吗?”
张曌愣了愣,也不知如何说起便简单介绍了一下:“修仙者以三灵根为最低,双灵根为稳重,单属性天灵根为上,需多年勤勉修炼,锻炼体魄,磨练意志,掌握兵者道家,符箓,阵法,修仙之人分锻体,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大成,最后方可飞升。”
那小二听了十分兴奋:“这修仙的人肯定是个顶个的厉害呀!我们这些读书人可是各顶各的想要当官发财,想要造福民众,以后就不用再过这食不果腹的苦日子了,你们修仙者则是保护这一方世界,守护家国太平,要是说起来你们和我们一比,我们还是容易点的,像我这般平庸的凡人,还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张曌不知为何突然想称赞他几句:“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其实19岁就能考上秀才,你已经很厉害了,我相信你一定能中举,话说你们最近这村子里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啊?怎么闹得如此严重?”张曌伸了伸胳膊便搬了个凳子坐下。
说罢,那小二便叹了口气,也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喝起来:“最近这村子里闹了很严重的伤寒,父老乡亲们都是怕风,老是出汗,还有点发热,原本村里是有一家医馆的,那医馆的主人姓岑,是个14岁的丫头,但这孩子年龄太小,前些时日她的医馆又被一伙山匪给抢了,她想要帮乡亲们治治病,都没钱…哎,以至于大家都闭门不出,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曌思考着。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有没有老者或者幼童出现严重发热的?”
那小二摇了摇头:“自从发现人得病多了之后,有年轻的挺过来了,有些岁数大的不想影响外头的人便主动待在家里闭门不出,目前村子里头感染的应该有十几户人家吧,原本大家伙儿想凑着钱去镇上买点材料做麻黄汤,但奈何银两不够,我只知道百里的山外有材料能做桂枝汤,可是去了…就未必能回来了,听说去往那条山上的必经之路有许多山匪盗贼呢。”
张曌思考了一下便起身:“倘若真是如此,你快带我去你们那个什么医馆,我要亲自见见那姑娘,你们去不了那地方,倘若我能找到,我便去帮你们采药。”
“哎!真的吗!真是谢谢你啊姑娘!哎呦,终于有救了。”
张曌想着,从窗户往出看了看,整个村子压根儿连一个人都没有,甚至院子里都没怎么见到人出来,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治好这个村子的疾病。
随后,两个人从客栈的1楼走出,顺着村门口往里走,不远处的道边上便是一家医馆,瞅着门口连牌匾都是被人踢碎的了,上面只剩下了两个字“岑氏”。门口的柱子也都是被踢断,踢碎的,整个房子主体还是好的,但显然已经经不起那帮土匪再来叨扰一次。
院儿里的姑娘见到有人来了,便主动打开门,那姑娘瞅着白白净净的,虽然衣衫有些破旧,但能看出,她在努力生活,两侧扎着两个丸子头,尾巴扎着个麻花辫,长长的辫子就这样斜放在左肩上,瞅着十分可人,一头墨绿色长发,绿色的眼睛,明亮动人。
那姑娘声音文文弱弱的,看到了熟人王广义,这才对着他开口:“怎么了?”
“岑玄玉,我身旁站着的这位是个修仙的姐姐。”
“不是姐姐不是姐姐,我其实没有他大。”张曌连忙摆摆手,这番话却让王广义有些震惊,瞅着这般花容月貌,十分成熟的姑娘竟然还没自己大呢。
那姑娘探出头,左右看了看,见没人,便将两人拉进屋内。三个人进入了屋,将房门紧闭好。岑玄玉家里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但还能看得出有些破败。
这姑娘声音瞬间变得清冷,说着:“来找我做什么?”
张曌端正的坐在桌边:“我因为昨天被这位王大哥救了,他收留我休息一晚,我又听闻你们村子里闹了疫病,正好我也懂点医术,所以我想着来找你谈一谈,哪里有草药,我们一起去采。”
那姑娘只是叹了口气说着:“这种条件之下唯一能喝的只有桂枝汤,大枣和生姜我这里有。白芍,桂枝,炙甘草,这三个都要去百里外的山上挖,据我所知,你们修士可以御剑飞行吧?”
张曌点点头:“那山离咱们远,我可以飞行带你们去。”
随后三个人便商量好了,午饭过后便一起上山采药。张曌还是第一次去干采草药这种活儿,看着手里的小锄头,和手里的箩筐,竟然也有些仿若隔世。
她忽然想到,自己若不是个修仙者,只是个普通的农民…会是什么样?
岑玄玉换好了衣裳出来,把三个人的罗筐堆在一起,把三个锄头往里一放,三人整装待发,随着张曌双脚踏上剑,他二人稳稳当当的在身后抱着,飞剑踏空而起,飞向百里外的深山……
约摸着也就一会儿,几人便到了那山头上,找了一处小土坡,稳稳的停下来,那两人分明是第一次坐飞剑,但却一点都不晕,那姑娘更是踮着脚从上面跳下来,将罗筐和锄头分给几人。
张曌接过来将箩筐背上,看着手里小小的锄头还不知道怎么用,她隐约记得秋雪在院子里时常打理那些草药,便也学着秋雪的样子满哪儿找起草药来:“我是第一次弄摘草药这种活儿。”
“我也是。”王广义在草丛中扒拉着,看到一只小田鼠,那小田鼠被揪着,满身挣扎起来,王广义把它揪起来扔到一边,“我虽然种过地,但是对药学是真不懂。”
岑玄玉提溜着裙边,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三张纸来:“你们两个先过来,这图纸上画着的便是芍药,肉桂树和甘草,只有长成这样的才算,桂枝就是肉桂树枝,直接掰,这两个,用锄头刨下来,放进箩筐里就行了。”
剩余两个完全不懂草药的人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拿着小锄头原地开始找着,那天他们一行人从早挖到晚,一人背了满满一大筐,满载而归。
夏夜凉爽的大院儿里,岑玄玉把已经碎了的水缸从一旁费力的转着圈儿托底拽出来,王广义从茅房回来洗了洗手,帮忙把水缸从仓房中拿出来,放在院子中。
虽然三个人互不了解,仅仅是因为王广义收留了张曌一晚上,张曌居然也有些大发善心的帮助他们治疗当地的居民,甚至连这位女医者的名字都没完全记住呢。
“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洗了,桂枝是要把这些树枝洗干净之后切片晒干,把芍药洗净,去须根煮透,最后再晒干,炙甘草是把甘草处理后加蜂蜜炒成干。”岑玄玉说着说着便撸起袖子,拿着水盆,费力的捞起水缸中的东西,不断的按压,挤出又发黑又发黄的泥水。
“这些药材不晒成干儿能用吗?”王广义问。
“正常肯定是不行的,这三种东西都有毒,但时间紧迫,要是把他们从里到外晒成干起码三天…”
“我会关于火的法术,如果你这儿有铁锅,或者石板,我可以直接把这些药烘干。”张曌说着,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一旁的两人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双双点头。
“我家正好有块石板,其实我用火烤也是一样的。”岑玄玉说着,便从一旁的库房里拿出一块有些破旧的石板。
“肯定不一样,我的火要比你们点出来的大,如果今天就开始弄的话,一个晚上我便能将这些材料全部烤干。”张曌把洗干净的材料全部捞出来,放进盆里。
张曌并不懂如何将这些原生材料制成中药,只会将材料放进锅里一起煎煮。王广义是一个完全不懂医学的小白,只能勉勉强强给两人打打下手。
后来的整个晚上,他们便费心费力的将材料处理好,全部烤火成干。眼见天上泛起鱼肚白,一抹淡淡的紫色从天上升起,随后便是阳光闪着耀眼的白从地上拔起。
张曌仍然还在不断的给石板传输超大的火力,火星噼啪闪烁,材料也是一批一批的成干,随着火焰上升不断失去水分。现在已经是子时,北方的天已经开始亮了,看着门口小日晷上逐渐出现的影子,三个人困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将材料收好之后,岑玄玉拿出了家里仅剩的两床被子,她一个人睡床,剩下那两个人则是打地铺。
但三个人已经疲惫到连连的打着哈欠,躺在床铺上,看着太阳逐渐升起。虫鸣声消退,山间鸟儿的鸣叫开始在耳边响起。
张曌终于是好奇的问着岑玄玉:“你能介绍一下你自己吗?我感觉很迷茫。”
“我叫岑玄玉,14,去年爹娘在土匪的威胁下被抓走了,自己一个人经营这家医馆,三灵根…木水金三元素……剑修……”
那姑娘坐在床上已经昏昏欲睡,说完这句话便盖上被子倒头就睡着了。可是这一番话却让张曌有些寝食难安。
她回想起这孩子在刚刚见面的时候表现出来的行为就冷静的不正常,先是在入门时十分警惕他人的将他们两个人招呼进了屋里,再是他们上山采药,甚至连对方的名字和是谁都一点没问,二话不说就和人家去了,最后则是最最匪夷所思的一点,这孩子不仅14岁就精通医术,而且他是怎么在强盗平均一个月来一次的频率之下,安安全全的活在这家医馆里的??她不但知道剑修可以御剑飞行,还在刚才暴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可是…可是…这孩子,分明不像是有个修行的人啊,否则又怎么会屈居于人下,躲在这小山里?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但眼下太阳已经东升,忙活了一整夜的三人已经完全无心再探讨这些事,只得倒头就睡。
次日,三个人睡到中午,连午饭都没吃,岑玄玉和张曌便赶忙爬起来把药煎了,王广义挨家挨户的去通知来领药汤喝。
这个时间如此的可贵,留下了两个修行之人独处的时间,可以谈话。岑玄玉站在锅边仔仔细细的把药放进锅内煎煮,随着白雾升腾而起,她便将锅盖盖上,张曌则是在一旁不断的在给炉灶中添柴。原本两人全程都是无话的,可是张曌实在是忍不住,便抬起头认真的盯着她:“你连我是谁,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敢信任我带你去挖草药呢?”
那姑娘手里拿着蒲扇扇了扇风,有些愣愣的。听到这句话之后还是下意识的用谎言来回复,可是她的这个谎究竟撒的有多明显,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一瞬的表情是藏不住事的:“因为以前我们村子里就闹过疫病,经常有路过的修行者为我们采草药,这里以前其实是个镇子,有个小小的药局,后来因为山险水恶,大家活不下去,纷纷从这山里头出去了,这村子里如今也就只剩下这么二十几户人家了。”
张曌停下手中天才的动作,拍了拍双手:“你在说谎。”
那姑娘顿时便慌了:“那我跟你说的话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
“嗯。”
“我其实是个散修…我父亲以前是中原十分有名的陕西药郎,当今是御医,他为了避开尘世纷扰,带我们全家来到这里,我是12岁才搬到这里的,也就住了两年,在此之前我曾拜了陕西飞刀手马圣阳为师,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我父母便被那伙山贼给杀了,我成为了全家唯一修行过的人,凭借着身上仅剩的一点本事,才苟活至今…最近闹病,我想要救乡亲们,可是大家都瞧不起我,说我的医术不如我父亲半分……姐姐…如果你是修士的话,你带我走吧…我想回陕西,我想回家,我想看看我的外祖母她是否还活着……”那孩子说着说着便声泪俱下,赶忙握住张曌的手,眼泪顺流,正滴在那滚烫的锅沿上。
这一刻,两人心中开始有了温度,张曌说着:“我乃是逍遥门三弟子,张曌,雷火双灵根,目前筑基中期,我是5月初出来的,要下山历练,所以先回了趟老家肅慎这里,没想到这里居然民不聊生,到处都是灾荒,战争和疫病,甚至远处的本城内还出现了人吃人的状况……我是刚从那边办完事回来,要到中原去。”
那姑娘哭的声泪俱下,竟然直接跪在她面前:“姐姐,你要去哪儿都带上我吧,我在这里真的活不下去了……我一个人真的很辛苦…我不想再这样了。”
张曌看到这孩子如此情绪激动的行为,赶紧把她扶起来:“哎呀,你别跪下,别跪……我要去浙江布政使司杭州府,又名众仙城,到那里去买样东西,倘若你愿意,我可以顺道送你回山西。”
张曌看到这孩子也是过得不容易,既然都已经帮助本地的居民采药治病了,不如再帮个忙,把这孩子送到山西,自己也可以积攒一些德行。
“真的吗?真的吗?!谢谢你…谢谢你……”这孩子却又哭又笑的,听到这好消息一蹦三尺高,认认真真的将材料整理好,在一旁煎起药来。
张曌叹了口气,她这才意识到生逢乱世的大家如果没有资本,如果没有财富,究竟要活的多艰难,自己身为一个修仙者,虽然没有父母,但对比这些身处在乱世之中苦痛的百姓们,显然已经幸福多了。
张曌的心里总是这般想着,为什么如今这天下的君王昏庸无道,把整个北地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呢……谁也说不清这般缘由。
三人中午将所有药煎好,因为那些居民心中有着偏见,有些老头老太太甚至是说,哪怕病死都不喝岑玄玉煮的药,三人无奈只好端着药锅挨家挨户的一碗碗送,一碗碗盛。
三个人忙了一共快两天时间才终于弄完,把东西收拾好以后,三人在王广义的客栈二楼休息。
天气十分晴朗,万里无云,外头的小猫跳过客栈的二楼外窗台跳进了隔壁房间。
王广义终于摘掉了面上的面巾,躺在地毯上,笑呵呵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书,身旁的两人则是坐在地上盘着腿。王广义的脸上满满都是笑容:“咱们这回可真是干了个大好事啊,话说…姑娘,你帮完我们村里人是不是就要走了呀?”王广义转过头笑着看她。
张曌愣了愣:“对,我俩会一起走。”眼神飞向了对面的岑玄玉。
王广义有些发愣,突然坐起来,他被夹在两人中间左右看了看:“你们以前认识吗?为什么要一起走啊?”他的表情里写满了困惑。
岑玄玉起身喝了口茶,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我原本是陕西人,如今父母都死了,我在这村子里名声又不好,都要活不下去了,我就和这位姐姐商量,因为她要去很远的地方,让她顺路送我回陕西认祖归宗。”
三个人都长久的沉默了,王广义看了看一旁收拾好的两个小布包,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有时候感觉咱们三个能认识真是一场莫大的缘分啊,我明明刚刚记住你们两个人的名字,刚和你们熟络起来,你们却就要走了……但这一次我们一同行医救人让我感觉很开心……虽然说有些乡亲们并不领情吧……但没关系,治病救人,君子有道,无论他们的反应如何,只要我们做的是件对的事就好了。”
张曌十分认同这句话:“你能有如此想法,这圣贤书真是没白读,你一定能中举的。”
王广义笑了,原地站起来,从抽屉盒里拿出做饭的套袖戴在手上:“那你们在这儿吃完晚饭就走吧,我亲自到村口去送送你们。”
傍晚,两个姑娘手里拿着干干净净的布兜站在门口,向里头的人告别。
王广义只是笑了笑,向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大喊着:“等我中举做了官,就去见你们!!”
两个姑娘边走边笑着。
张曌冲着一旁的岑玄玉眨了眨眼,两人仿佛是明白了对方暗示着什么似的,一同回头朝着那门口大喊:“王广义。祝你中举高就!!”
三个人大笑着,王广义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去了。
一路御剑飞行向前,穿过百亩山林,岑玄玉不禁感叹道:“要是我也能16岁学御剑就好了……这种感觉真的好神奇。”
张曌揉了揉眼睛:“那等你回了山西,一定要继续跟你师傅学剑。”
后来的9天,他们终于顺利到达了陕西,已经是六月初二了。随着脚下的剑穿过层层云雾,身下那座灯火璀璨的城越来越清晰,一帧一帧迷人眼……这里便是曾经的大唐国都,长安。岑玄玉伸手撩了下耳边吹飞的头发,不尽然的感叹:“我记得我家…就在长安五里巷不远…我祖母就住在那小院儿里,常常给我煮桂花汤圆吃。”
“我不知道你说的地方是哪儿,但是如今已经夜深了,现在又没有宵禁,不如先去吃个晚饭,找家客栈住一晚再说?”张曌头也不回的稳稳驾驶着脚下的剑。
身后那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后说到:“在途经沧州时,我将家里传下来的一些金银首饰典当换成了钱财,晚上,我请你吃饭。”
“好啊!那我要吃红烧排骨!”
两个人看着脚下灯火璀璨的城市,不自然的感觉到有些大开眼界,他们想象着曾经那繁华美丽的都城长安,如今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