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娇弱？

下午的符咒课安排在竹林空地。新弟子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兴奋地讨论着上午的课程。宋沐寒靠在一株翠竹旁闭目养神，脸色略显苍白——光是忍着臀部的伤痛站稳就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宋师弟，你脸色不太好。"一位绿衣弟子关切地问道，"上午的基础课怎么没见你？"

宋沐寒眼皮都没抬："去给师尊帮忙，乏了。"

这时一阵清风拂过，温阳踏风而来，衣袂翻飞间稳稳落在空地中央。他目光扫过人群，在看到宋沐寒时微微一顿——看来上午的"教导"确实够狠。

"你们上午也已引灵入体，学符会更快，瞬移符是最基础的保命符咒。"温阳抬手，指尖泛起灵光，"看好了。"

他在空中虚画几笔，一道泛着青光的符文瞬间成型。随着最后一个笔画完成，温阳的身影突然消失，下一秒已出现在宋沐寒身旁。

"上课要专心，小徒儿。"温阳声音温和，却让宋沐寒猛地睁眼。

两人四目相对，宋沐寒压低声音："装模作样。奉劝你一句，别演太过，否则，入戏太深，伤人伤己。"

"彼此彼此。"温阳轻笑，随即提高音量，"现在开始练习，一炷香后检查。学不会的留下加练。"

弟子们立刻散开练习。温阳借着巡视的机会，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宋沐寒——那微微发颤的指尖，紧抿的唇线，微蹙的眉头，额间细汗，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毕竟，他可是当了这人近百年的徒弟。

"呵呵，师尊何时这般娇弱了？"温阳借着递朱砂的机会低语，"区区三十二鞭就受不住了？"

宋沐寒置若罔闻，向其他弟子方向挪了挪，他努力让自己走的正常一些，但在温阳眼中还是漏洞百出。宋沐寒仔细观摩着众人的画法，很快掌握了要领。当温阳再次看过来时，他已经能画出一道完整的瞬移符。

"不愧是...我的好徒弟。"温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说不出的意味，"学得真快。"

宋沐寒笔尖一顿，符纸上顿时洇开一团朱砂。他头也不回地冷笑："毕竟...有个'好师父'。"

竹林沙沙作响，掩去了两人之间暗涌的刀光剑影。

"书阁今日开放，你们皆可前去取一本符书，花颐，你带他们去。"

"是，师尊。"

温阳目送其他弟子离开后，竹林空地顿时安静下来。他转身看向宋沐寒，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徒儿留下。"

宋沐寒置若罔闻，径直转身就走。温阳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三两步就追了上去——毕竟宋沐寒身上带伤，根本走不快。

"我当师父时可没你这么无聊。"宋沐寒冷冷道，脚步不停。

温阳轻笑一声："那是自然。师尊当年巴不得离我远些，或者..."他声音骤然转冷，"干脆没有我这个徒弟。"

宋沐寒挑眉，语带讥讽："你能有这般觉悟，属实不易。"

温阳眸色一沉："师尊是觉得自己还不够惨么？没问题。"他突然一把扣住宋沐寒的手腕，另一手捏碎一张传送符。青光闪过，两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睁眼时，已置身于温阳的主卧。宋沐寒被重重按在书桌前，伤口撞上硬木桌面，疼得他闷哼一声，浑身轻微颤抖。

温阳俯身，指尖挑起他的下巴，目光灼灼："师尊，你该庆幸自己现在才十三岁。"他声音低沉危险，"否则，您这般挑衅，可曾想过后果？"

宋沐寒抬眼与他对视，丝毫不惧："这就沉不住气了？"

温阳冷笑，挥手间几本厚重的典籍落在桌上："抄吧，明日要下山，今晚必须抄完。"

"你下山与我何干？"宋沐寒推开典籍。

"自己抄，"温阳指尖浮现一张控制符，"还是我帮你？"

宋沐寒盯着那张泛着青光的符咒，沉默片刻，终是伸手取过毛笔："我自己来。"

温阳满意地点头，却在转身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声。他脚步微顿，终究没有回头。

窗外，暮色渐沉。屋内，只有毛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两人之间，一场无声的较量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