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霍雨浩说完这句话后，便是长久的沉寂，王冬自认为不是一个蠢笨的人，但他又实在还想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说的那个人，是我吗？”王冬开口道。
“嗯。”霍雨浩轻微的点了点头。
出乎预料的，霍雨浩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了他的问题，王冬差点就要以为他会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是我并不记得这些。”王冬继续道，霍雨浩的眼睛还在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面水镜，他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雪的光景，王冬仍旧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他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滑动，水镜中的画面也跟着荡漾起波纹，王冬微微皱眉。
“但感觉不会骗人。”霍雨浩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水镜里那片静谧的雪。他指尖的动作慢了下来，波纹渐渐平复，雪光重新在他瞳仁里沉淀成一片剔透的蓝，“就像你看到这片雪，会莫名觉得熟悉一样。有些事，记不起来，不代表没发生过。”
“更何况，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察觉到了这些，并且你不会任由自己失去记忆，你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让自己找回丢失的记忆，无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王冬站在原地一言未发，霍雨浩转过头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怎么样，王冬，我说的对吗？”
王冬的睫毛颤了颤。他别开视线看向水镜，里面的雪似乎落得更急了些，把远处的轮廓晕成一片模糊的白。
“谁知道呢。”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却没真的反驳，“也许我就是个怕麻烦的家伙。”
雪光落在他发梢，将原本粉蓝色映出几缕浅淡的银白。霍雨浩看着他微抿的唇线，眼中笑意更甚：“可你，不是。”
“可根据结果来看，直到现在，我还是什么都没能记起来，不是吗？我没有任何一点关于凡间的记忆，无论是你，还是凡间的一草一木，熟悉感也仅仅是一刹那的感知而已，这和我能恢复记忆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更何况现在的你对我而言，只是有几分熟悉的一个陌生人，就算现在把曾经的记忆摆在我面前，于我而言，可能只是一场还算有趣的电影，我看过了，仅此而已。”
霍雨浩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指尖在水镜边缘轻轻一点，那片纷飞的雪突然停住了，像被定格的时光。他看着王冬，蓝色的眼眸里映着对方的影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
“因为你是王冬，所以你永远不会选择忘记。”
王冬没有反驳他的话。水镜里的雪又开始飘落，这一次，画面深处隐约显出两个追逐的身影，雪地里留下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霍雨浩收回手，声音轻得像叹息：“或许记忆会骗人，但习惯不会。等你哪天觉得‘这场电影’里有人笑起来很刺眼，或者疼起来很真实，就知道了。”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那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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