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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驱使下，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巷口，借着便利店透出的微弱光线往里看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血液凝固
只见四五个身影围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人拳打脚踢，动作凶狠。而那个站在旁边，嘴里叼着烟，眼神冷酷地看着这一切，甚至偶尔还踹上两脚的人，赫然是左航
他额角有一道新鲜的擦伤，在昏暗光线下渗出暗红的血痕
地上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鼻青脸肿的人，正是白天在球场上恶意撞倒朱志鑫、并出言嘲讽的那个对方中锋
“妈的…别打了…我错了…航哥…饶了我…” 地上的人含糊不清地求饶
左航却只是吐掉烟头，用脚尖碾了碾，声音冰冷
左航“错了？”
左航“撞人的时候不是很嚣张吗？嘴不是挺贱吗？”
他又狠狠补了一脚，
左航“以后给老子记着，嘴巴放干净点，手脚也放干净点！”
左航“有些人，不是你能碰能骂的！滚！”
那几个人这才停手，地上的人连滚带爬地逃走了，左航的小弟们低声说了几句也迅速散入黑暗中，巷子里只剩下左航一个人，他靠在潮湿的墙壁上，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纸巾，随意地擦着额角的血
就在这时，他似乎心有所感，猛地转头看向巷口
齐梳惊恐地捂住了嘴，但已经来不及躲藏，她的身影完全暴露在左航的视线里，四目相对，齐梳在他眼中看到了未散的戾气、一丝意外，以及…某种复杂的、仿佛想让她看到这一切的深意？
左航“小绵羊？”
左航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声音带着点沙哑。
齐梳的大脑一片空白，医院门口那个拎着保温桶、疲惫沉重的左航形象瞬间崩塌
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暴力气息、额角带血、眼神凶狠的少年，才是她熟悉的、也让她恐惧的“真实”左航
他刚才打人时的冷酷，那毫不留情的拳脚…如同冰冷的针，扎进了她的认知里
齐梳“啊！”
恐惧终于冲破喉咙，齐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转身拔腿就跑，她像受惊的兔子，用尽全力冲向大路，甚至顾不上膝盖的旧伤，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充满暴力和血腥气息的地方，逃离左航那令人心寒的眼神
左航看着那抹消失在巷口、惊慌失措的背影，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想叫住她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额角的伤口因为用力又渗出血来，但他似乎毫无所觉，巷子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和浓得化不开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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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志鑫离开学校后，没有直接回家。他去了市中心医院。并非因为自己的伤，而是因为下午左航那反常的、近乎失控的怒火，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他记得乜浔提过左航父亲在这里住院
他轻车熟路地找到血液科病房区，夜已深，走廊里很安静，他走到一间病房门口，透过门上的小窗，果然看到了左航的身影
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左航背对着门，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削憔悴的中年男人，闭着眼，似乎在昏睡
左航低着头，手里拿着毛巾，正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轻柔地给父亲擦拭手臂
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低垂的眉眼，额角那道新鲜的伤口和凝固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眼。
这一刻的他，身上没有了丝毫戾气，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疲惫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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