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了好一会儿，齐梳才重新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看起来有些脆弱
齐梳“这…这是很好的机会啊”
齐梳“恭喜你。”
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朱志鑫“你…”
朱志鑫“你…会不会怪我？或者…不想我去？”
他问得小心翼翼，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试探。
齐梳用力摇了摇头，声音坚定了一些
齐梳“怎么会怪你，这是你的前途啊。”
她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低声道
齐梳“只是…三个月，好像有点长”
齐梳“而且…下学期开学就看不到你了。”
她终于还是流露出了一丝真实的不舍。
朱志鑫“我会每天给你发信息，视频！只要有时差允许，我们就通话！”
朱志鑫急忙保证，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朱志鑫“三个月很快的，一眨眼就过去了”
朱志鑫“而且，我回来的时候，应该刚好…”
他本来想说“刚好春暖花开”，但又觉得太矫情，咽了回去。
齐梳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心里的那点委屈和失落忽然消散了不少
她知道他是真的在乎她的感受
她深吸一口气，真正露出了一个比较轻松的笑容
齐梳“嗯，我知道，没关系啦”
齐梳“我会…我会想你的”
最后五个字她说得很轻，却重重地砸在朱志鑫心上，既甜蜜又酸楚。
朱志鑫“我也会想你，每天都想。”
朱志鑫郑重地承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一半，但另一半，是对未来三个月分离的不确定和担忧。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聊了些关于项目具体内容、美国那边气候之类的话题，刻意回避了离别的愁绪
但气氛终究和来时不一样了，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心照不宣的牵挂
-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头的一个地下室里，则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里空气混浊，弥漫着烟味、汗味和旧器材的金属味，昏暗的灯光下，各种乐器和电线杂乱地堆放着，墙壁上涂满了狂放的喷鸦
狂暴的节奏几乎要震穿人的耳膜，脚下的地板都在随之颤抖。
左航坐在一套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架子鼓后面，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额角
他赤裸着胳膊，肌肉紧绷，鼓棒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带着一股近乎毁灭般的力量，疯狂地敲击着镲片和鼓面，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他的眼神专注而空洞，似乎所有的情绪——烦躁、压抑、迷茫、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对于朱志鑫即将离开的微妙感觉——都通过这剧烈的肢体动作和噪音宣泄出来
旁边，一个贝斯手和一个吉他手勉强跟随着他的节奏，脸上都带着点痛苦又兴奋的表情
“停！停一下！航哥！”
吉他手终于受不了了，摘下耳机喊道
“这段太快了！跟不上了！而且咱们这破地下室，再这么敲楼下大爷要报警了！”
左航的鼓点戛然而止，地下室里瞬间只剩下巨大的耳鸣般的回响
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扔下鼓棒，拿起脚边的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了大半瓶，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流下来，淌过汗湿的脖颈。
左航“跟不上就练。”
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眼神扫过两个队友，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狠厉和压迫感
左航“至于楼下，让他报。”
贝斯手是个稍微沉稳点的，叹了口气
“航哥，咱这乐队刚凑起来，好歹定个风格，排个像样的曲子吧？不能老是即兴乱砸啊。”
左航抹了一把嘴，没说话，他何尝不知道。但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只有这最原始、最直接的节奏才能让他暂时平静。
就在这时，地下室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推开。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