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航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走出酒吧后门，寒冷的空气让他打了个哆嗦，他推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准备骑回那个冰冷的“家”。
“左航。”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左航身体一僵，回过头，看到乜浔站在路灯的光晕下，身影被拉得很长。
左航“有事？”
他语气很冲，带着被打扰的烦躁和下意识的防御。
乜浔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走上前，语气平静无波
乜浔“你这样在酒吧熬通宵，挣的钱填不了多少窟窿，反而可能把自己累垮。”
左航“不用你管！”
左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过身瞪着她，
左航“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乜浔“确实跟我没关系。”
乜浔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乜浔“但从理性角度看，你的努力方向效率低下。”
乜浔“苏新皓的朋友有一个短期项目，需要逻辑思维强、能抗压的人处理数据，报酬比你在这里端盘子高得多，时间也相对灵活。”
乜浔“苏新皓一个人做不完，需要一个搭档。”
乜浔“如果你愿意，可以去试试。”
她报了一个薪酬数字，确实比他在酒吧拼死拼活挣得多不少。
左航愣住了，脸上的怒意僵住，转而变成一种复杂的审视。
他盯着乜浔，想从她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找出怜悯或者别的什么情绪，但他只看到一片冷静的深邃。
左航“为什么帮我？”
他哑声问。
乜浔“不是帮你。”
乜浔纠正道，
乜浔“是优化资源配置。”
乜浔“你的时间和精力用在那个项目上，比用在端酒水上，能更快地产生你需要的现金流。”
乜浔“至于原因，你可以理解为，”
乜浔“我不喜欢看到无效的努力。”
她说得如此冷静，如此…有道理，反而让左航无法反驳。
他沉默了，内心在天人交战。
接受她的“安排”，像是一种妥协，但现实的压力像绞索一样越收越紧。
左航“……项目具体做什么？联系方式？”
他终于还是哑着嗓子问了出来，尊严在生存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乜浔递过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
乜浔“具体事宜你自己联系。”
乜浔“就说苏新皓推荐的。”
说完，她不再多言，转身走进了夜色中。
左航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纸条，却感觉重逾千斤。
他望着乜浔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身后依旧喧嚣的酒吧，最后目光落在自己那辆破旧生锈的单车上。
他跨上车，用力一蹬，单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载着他融入了凌晨空旷无人的街道。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周而复始。
他弓着背，用力踩着踏板，像这座城市里无数个无声的、渺小的、却拼尽全力在赶路、在养家的无名的人。
寒风灌进他单薄的外套，他却感觉不到冷，只有胸口那股混杂着屈辱、无奈、以及一丝绝处逢生般微光的复杂情绪，在剧烈地翻腾着。
前路依旧迷茫，但至少，似乎出现了一条或许能稍微走快一点点的岔路。
-
-
-
月会加更3/3 感谢喜欢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