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1月
九一八事件之后，侵华战争爆发。
“方晓栀同志，组织上决定让你去完成这次任务。”
雨下得很大，许别站在小学门口，寒冷的北风吹得他瑟瑟发抖。他不时往里边张望，直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好冷啊~”女人躲进他的伞下，许别握住了她的手。他们肩并肩，穿过小小的巷子。女人不时地抬头望着他，两个人目光不自觉对上，脸颊泛起了红晕。
到家了，许别端出热好的饭菜，两个人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放松了。
“去法国的汽车票我买好了。”许别给她夹了一块肉。
她愣了一下，许别看出了她的不自然。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我有一些事情……”
“共产党那里的事？”许别打断了她。
方晓栀呆住了，震惊地看着他。许别放下了筷子。“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不肯跟着我去法国，你一直和他有来往。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么恨他。你以为我傻吗？”
“他是你大哥。”方晓栀嘴里的饭塞得满满的，“还有，这次任务，很重要。”
饭桌上很安静，许别什么都没讲，吃完饭，两个人又开始各忙各的。
“方同志，这次的任务，是刺杀敌方的关东派的上尉先田一山的女儿，先田兰。兰小姐会乘坐周六下午一时的渡轮，从日本的东京港出发。今晚八点在李同志家汇合，我们的人已经备好了船票，明天会有人带你去东京港，船上有我们的人。这次任务必是有去无回，如果成功了，先田一山必定会返回东京，那么我们的埋伏……”
七点半。
许别在洗碗，方晓栀知道他生气了，他不希望他们趟这趟浑水，他不喜欢战争，不喜欢地下党组织者的哥哥，更不喜欢这个战乱的国家。她原本是想和他道别的，但是，恐怕来不及了。
许别还在洗碗，身后的女人围着大羊绒围巾，出了门。
小学地下室。
雨还在下。
一个男人身着黑色，浑身雨水地冲进地下室。
“死于意外……”许别强忍着愤怒，尽量保持镇静地说着，“方小姐在渡轮上死于意外。”
房间内，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端坐在桌前，浑身颤抖，手里紧紧攥着着一沓资料，他看着发了疯的许别，动了动嘴角，却讲不出任何话来。
“你说，你说，死于意外？啊？”他吼叫，“什么叫死于意外？啊？你说话！”许别手里的死亡通知书被他蹂躏的只剩褶皱。
“方同志，她，她是为了，大义，牺牲，节哀……”
她是他的全世界，她走了，你要他怎么活？
一天后，黑白的报纸上，硕大的标题《激进女游客刺杀先田兰小姐失败，被抛尸太平洋》刺痛着他的眼睛。照片上模糊的身体，看不清的脸，熟悉的打扮，无一不再伤着他的心。
李萧萧找到了他，她把方晓栀最后留下的信件交给了他。
“许离死了。”李萧萧盯着他。
“嗯，”许别点了点头，“我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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