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第一晚,林薇躺在卧室的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陈砚翻动书页的轻响,还有周明宇给花换水的细碎动静,忽然觉得这栋房子里的声音,比青峰山的虫鸣更让人安心。
第二天一早,她被厨房的香味勾醒。
陈砚走到门口时,正看见周明宇踮着脚往橱柜顶上够什么,陈砚站在旁边扶着他的腰,语气无奈:“够不着就搬凳子,摔了怎么办?”
周明宇“就差一点点——”周明宇话音未落,手里的罐子“哐当”一声掉下来,里面的红豆撒了一地。
他顿时垮了脸,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林薇忍不住笑出声。
陈砚陈砚回头看她,眼里带着点歉意:“想给你煮红豆粥,他说你爬山时念叨过。”
周明宇周明宇蹲在地上捡红豆,嘟囔着:“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林薇林薇走过去,蹲下身和他一起捡:“这样就很好了。”
周明宇指尖碰到他手背时,两人都顿了顿,周明宇忽然抬头,耳尖有点红:“那……下午去我花店转转?新进了批蓝星花,你说过像星星落在草丛里。”
下午的花店挤满了人,大多是男人来买花,手里捏着纸条,上面写着“妻子喜欢的白玫瑰”“要能放久点的,她最近忙”。
陈砚周明宇在花丛里穿梭,包扎花束的动作又快又稳,陈砚则在旁边帮忙记账,偶尔抬头提醒:“这位先生,你太太上次说对百合花粉过敏,试试洋桔梗?”
林薇坐在角落的小桌旁,看着他们熟稔地应付客人,忽然发现陈砚记得住每位顾客的喜好,就像记得她爱喝的水温;周明宇能准确报出每种花的花期,就像记得她随口提过的每句愿望。
有个抱着孩子的男人进来,笑着打招呼:“周老板,陈先生,林小姐也在啊。”
周明宇他怀里的孩子伸手要抓向日葵,周明宇立刻摘了片花瓣递过去,“慢点,别扎着。”
男人感慨:“还是你们仨自在,我家那位最近又念叨着,说想让她表哥也搬来住,我这心里啊……”
陈砚陈砚给他倒了杯水:“合得来就试试,合不来也别勉强。”
周明宇周明宇补充:“就像养花,有的喜阴,有的喜阳,凑一块儿舒服最重要。”
林薇听着他们聊天,忽然明白这个世界的相处之道——不是规则框定的“必须怎样”,而是人心磨合出的“怎样舒服”。
周明宇傍晚关店时,周明宇把一束蓝星花递给林薇:“插在书房的瓶子里,看书时能看着。”
陈砚陈砚则拎着个纸袋,里面是刚买的糯米糍:“你上次说这家的红豆馅最正。”
回家的路上,夕阳把三人的影子叠在一起。
林薇手里捧着蓝星花,鼻尖萦绕着糯米糍的甜香,忽然想起刚穿来时的恐慌,那些关于“身份”“规则”的焦虑,如今都变成了具体的温暖——是撒在地上的红豆,是记得过敏的提醒,是藏在花束里的惦念。
周明宇走到楼下时,周明宇忽然停下脚步,指着花圃里的向日葵:“你看,它们好像又长高了点。”
陈砚陈砚望着花盘,轻声说:“跟着光走,自然长得快。”
林薇抬头,看见夕阳正落在他们脸上,温柔得像一层光晕。
她忽然笑了,伸手牵住他们的手——左手是陈砚微凉的指节,右手是周明宇温热的掌心。
或许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或许“另一个林薇”的痕迹会永远留在这本“人生古籍”里。
但此刻她清楚地知道,那些新旧交织的纹路,那些小心翼翼的温柔,已经慢慢织成了属于她的、安稳的现在。
晚风拂过,向日葵轻轻摇曳,朝着光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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