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明星同人小说 > 他是我的格桑花
本书标签: 明星同人  刘耀文  文祺     

血的洗礼

他是我的格桑花

黑马“追风”踏着最后一段缓坡,冲上了这片向阳的高地。

刘耀文猛地勒紧缰绳,骏马长嘶一声,前蹄扬起,带起的雪沫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银光,然后重重落下,稳稳钉在雪线边缘的土地上。蹄铁敲击在裸露的、冻得硬邦邦的褐色冻土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马嘉祺被这骤停的惯性带得向前一冲,胸膛又一次重重撞在刘耀文宽阔坚实的后背上。

那滚烫的体温隔着几层衣料依旧霸道地传递过来,擂鼓般的心跳声清晰地震动着他的耳膜,震得他心口发麻。他几乎是狼狈地松开紧抓着刘耀文腰间衣袍的手,掌心一片湿腻的汗意。

“到了!”

刘耀文的声音带着策马奔腾后的微喘和一种纯粹的、毫不掩饰的兴奋。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落地时溅起一小片冻土碎屑。他随手拍了拍追风油亮的脖颈,那马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喷出大团白汽。

马嘉祺深吸了几口冷冽到刺肺的空气,试图平复胸腔里那颗被颠簸和紧贴的体温搅得狂跳的心脏,这才跟着滑下马背。双脚踩在坚实的冻土上,微微发软。

他抬起头,目光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攫住。

昨夜那场狂风暴雪的暴虐痕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彻底抹去。

高地之下,广袤的草原被厚厚的银毯覆盖,一直铺展到天际线,与远处沉默的雪峰相连。

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雪原反射出亿万颗钻石般刺目的碎芒,亮得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天空是那种被暴风雪彻底洗刷过的、纯粹的、令人心颤的蓝,没有一丝杂质。

然而,最震撼马嘉祺的,并非这无垠的雪景,而是他们立足的这片高地本身。

积雪在这里退却了,让位给一片顽强得近乎蛮横的生命。

冻土上,一丛丛低矮的植物紧紧贴着地面生长,灰绿色的茎叶细弱却坚韧,在寒风中微微颤动。而在这片看似贫瘠的底色上,泼洒着最浓烈、最不可思议的色彩——格桑花。

它们开得那样放肆,那样不管不顾。

不是温室里娇弱的盆栽,而是从冻土里、从岩石缝隙中硬生生挤出来的野性精灵。

纤细的茎顶着单薄却异常艳丽的花盘,在高原凛冽的风中剧烈地摇曳、舞动。深红、浓紫、明黄、纯白……纯粹到极致的颜色,在无边无际的雪白背景和深蓝天幕的映衬下,迸发出一种近乎悲壮的生命力,像无数微小的、燃烧的火焰,烧灼着马嘉祺的视网膜。

他几乎是本能地、屏住呼吸抬起手,指尖急切地探向挂在胸前的尼康F3。

冰冷的金属机身触到指尖,带来一丝熟悉的、属于他那个世界的冰凉秩序感。

他想捕捉这瞬间的震撼,这自然伟力与脆弱生命交织出的绝美画卷。构图、光影、色彩对比……职业性的分析瞬间在脑中成型。

就在他指尖即将按下快门释放钮的前一瞬——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摩擦声自身侧响起。

马嘉祺的动作僵住了,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他缓缓侧过头。

刘耀文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站到了他身边,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身上蒸腾的热气和青草阳光的气息。

他手里正把玩着马嘉祺那台相机的镜头盖,刚才那声轻响,正是他漫不经心地将镜头盖重新盖回镜头的声音。

他的动作随意得像拂去肩上的一粒尘埃,脸上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无辜的探究神情,仿佛只是好奇这小黑盒子的构造。

然而,当他的目光从相机移向马嘉祺时,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询问或歉意,只有一种早已洞悉一切的了然,以及毫不掩饰的、近乎轻蔑的嘲弄。

“啧,”刘耀文嘴角一扯,发出一声清晰的嗤笑,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石子砸在雪地上,

“你这破盒子,除了会吃光,还会干什么?”

他随手将盖好的相机往马嘉祺怀里一塞,力道不轻,撞得马嘉祺胸口微闷。

“看它!”

刘耀文不再理会相机,猛地伸手指向最近的一丛在风中狂舞的格桑花,动作带着一种原始的、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看看它在风里怎么跳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触怒的、近乎质问的激烈,眼神锐利如鹰隼,直直钉在马嘉祺脸上,仿佛他试图拍照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亵渎。

马嘉祺抱着相机,像抱着一块冰冷的铁砣。刘耀文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引以为傲的技艺和认知。

一股混合着羞耻和不服的燥热涌上脸颊,他喉头滚动,艰难地挤出声音:“它……它记录美……”

“美?”

刘耀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扬了扬眉毛,那根红发带在他束起的黑发后跳跃了一下,“你管那叫美?假的!画片上的鬼影子!”

他踏前一步,靴子踩在冻土上发出硬脆的声响,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逼近,

“真正的美在这儿!在风里!在它骨头上!”

话音未落,他猛地俯身,动作快如闪电。粗糙的、布满细微划痕和老茧的手指精准地掐住一株开得最盛的深紫色格桑花的花茎下部,那里密布着几乎看不见的、细小的灰白色尖刺。

“嘶啦!”

一声干脆的轻响,花茎应声而断。

刘耀文直起身,将那株还在兀自颤动的格桑花强硬地塞进马嘉祺空着的那只手里!

“拿着!”

命令短促而强硬,毫无商量的余地。

猝不及防!

马嘉祺只觉得掌心猛地一刺!

花茎断裂处那粗糙的纤维和密集的尖刺,毫无缓冲地狠狠扎进了他毫无防备的、相对细嫩的掌心肌肤!

“呃!”

他痛得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就想甩开这带刺的“礼物”。

“别动!”

刘耀文低喝一声,那只刚刚折断花枝的手已经闪电般探出,如同铁钳,死死攥住了马嘉祺的手腕,强硬地阻止了他松手的动作。

滚烫的掌心紧紧箍住他冰冷的腕骨,巨大的力量压制着他所有的挣扎。

“痛?”

刘耀文的脸凑得很近,鼻尖几乎要碰到马嘉祺的额角。

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近在咫尺,瞳孔深处跳跃着一种近乎残忍的、野性的光芒,混合着不容置疑的执着,

“痛就对了!这就是它的骨头!它的獠牙!没有这点硬骨头和刺,它早被这高原的风雪啃得渣都不剩了!”

他强迫马嘉祺的手指收紧,更深地感受那些细小尖刺带来的、密密麻麻的刺痛感。

“你那破盒子,”

刘耀文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灼热的气息喷在马嘉祺的耳廓上,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进他的意识深处,

“它拍得出这刺扎进肉里的感觉吗?拍得出这花茎里藏着的那股子不服输的、要活下去的狠劲儿吗?”

马嘉祺被他攥着手腕,被迫紧紧握着那株带刺的花。

尖锐的痛感从掌心持续不断地传来,混合着刘耀文滚烫手掌的箍握感,形成一种冰火交织、令人窒息的奇异体验。

他试图反驳,喉咙却像被冻土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视线里,那深紫色的花瓣在狂风中剧烈地颤抖、翻卷,边缘甚至有些破损,却依旧固执地展开着,释放着浓烈到呛人的、带着泥土和冰雪气息的野性芬芳。

刘耀文另一只空着的手猛地抬起,食指带着千钧之力,重重戳在马嘉祺紧握着相机的另一只手的指关节上!

“松开你那死疙瘩!”

他厉声命令,眼神凶狠,

“用你的皮!用你的肉!去碰它!去感觉它!”

剧痛从指关节传来,马嘉祺手指一麻,昂贵的相机几乎脱手滑落,他本能地更紧地抓住它,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不敢?”

刘耀文嘴角扯出一个极其锋利的弧度,满是赤裸裸的挑衅和鄙夷,

“怕脏了你的手?怕被刺扎破你金贵的皮?”

他猛地松开钳制马嘉祺手腕的那只手,力道之大带得马嘉祺一个趔趄。

刘耀文不再看他,反而弯腰,再次精准地掐住另一株明黄色格桑花的花茎——那花茎上同样布满了细密的、灰白色的防御尖刺。

这一次,他没有折断它。

他的手指直接、毫无畏惧地沿着那粗糙带刺的花茎向上滑动!

动作缓慢而用力。

指尖的皮肤与那些灰白色的尖刺摩擦着,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

他那双布满划痕和老茧的手,仿佛生来就该与这带刺的粗糙为伍。

他紧抿着唇,眼神专注得像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感受着花茎的纹理、韧性和那些微小尖刺带来的、熟悉的、代表着生命顽强的触感。

“这才叫活着!”

刘耀文直起身,将那只刚刚抚摸过带刺花茎的手举到马嘉祺眼前。指腹上清晰地印着几道被刺压出的白痕,甚至有一处细微的破口,渗出一点几乎看不见的血珠。

他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目光如炬,再次逼视着马嘉祺,

“你那些光啊影啊,全是死的!假的!锁在铁盒子里发霉的鬼影子!”

他的话语如同高原最猛烈的罡风,席卷着最原始的生命法则,狠狠冲撞着马嘉祺摇摇欲坠的认知堡垒。那冰冷的金属相机外壳,此刻在他手中重如千钧,硌得掌心生疼。

一股混合着愤怒、屈辱、以及更深层震撼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

马嘉祺猛地将相机塞回随身的帆布包里,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狠劲。

他不再看刘耀文,目光死死锁住手中那株深紫色的、依旧在风中不屈颤动的格桑花。

花茎断裂处的纤维狰狞地暴露着,细密的尖刺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仿佛无声的嘲弄。

他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带着格桑花野性芬芳的空气刺痛了肺叶。

然后,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他伸出刚才握着相机的、相对干净的那只手——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缓慢地、颤抖地,探向那布满尖刺的花茎中段。

指尖的皮肤最先触碰到那粗糙的、仿佛蒙着一层霜粉的茎秆表面。冰冷,坚硬。

紧接着,是无数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尖锐的抵触感——是刺!

它们密密麻麻地分布着,毫不留情地抵触着他柔软的指腹,带来一阵密集的、令人牙酸的摩擦感和压迫性的刺痛。

马嘉祺的手指猛地一缩,几乎要逃离。

“碰它!”

刘耀文的声音如同惊雷,在他耳边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种奇异的鼓励,

“别躲!这点痛都受不了,你拿什么记住它?拿什么记住这片生它养它的地!”

那声音像鞭子抽在马嘉祺紧绷的神经上。他猛地咬紧牙关,腮边的肌肉绷出坚硬的线条,眼中闪过一丝近乎凶狠的光。

他不再犹豫,手指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用力地、狠狠地按了下去!

“嗤——”

一声极其细微、却无比清晰的破裂声。

指尖传来一阵尖锐到钻心的剧痛!

一根最坚硬的、隐藏在花茎纤维里的尖刺,瞬间刺破了他指腹相对娇嫩的皮肤!

殷红的血珠,饱满而刺目,几乎是立刻就从那个微小的创口里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迅速汇聚成一颗颤巍巍的、鲜艳欲滴的红宝石。

马嘉祺痛得浑身一颤,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就想抽回手。

然而,比剧痛更快的,是那滴血珠自身的重量。它颤巍巍地悬垂了一瞬,然后,在重力的牵引下,倏然坠落!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那颗滚圆的、带着马嘉祺体温和生命气息的血珠,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划出一道极其短暂却惊心动魄的猩红轨迹,“啪嗒”一声,不偏不倚,正正滴落在下方那朵深紫色格桑花的一片花瓣上!

嫣红,撞上浓紫。

那滴血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光滑柔韧的花瓣上迅速洇开一小片,将原本纯粹的紫色染上了一抹惊心动魄的、带着铁锈气息的暗红。花瓣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灼热的生命印记所烫伤。

空气骤然凝固。

风似乎也停滞了一瞬。

马嘉祺僵在原地,瞳孔因剧痛和眼前的景象而微微放大。指腹的刺痛尖锐地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而视线里,那抹花瓣上晕开的、属于他自己的血色,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某种无形的壁垒。

一种原始的、带着血腥味的连接感,野蛮地在他与这株带刺的野花之间建立起来。

刘耀文的目光死死锁住那片被血染的紫色花瓣,眼神如同被点燃的炭火,爆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亮光。他猛地一步上前,高大的身影带着滚烫的气息和强烈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马嘉祺。

“看见了吗?!”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吼出来的,

“血!你的血!它的魂!”

他根本不给马嘉祺任何反应的时间,那只刚刚抚摸过带刺花茎的、同样带着细微伤痕的手,如同捕猎的鹰爪般猛地探出!

目标却不是花,而是马嘉祺那只正在渗血的、僵在半空的手!

滚烫粗糙的手指一把攥住了马嘉祺受伤的食指和中指!

力道极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指腹的硬茧摩擦着马嘉祺指关节细腻的皮肤,带来一阵粗粝的痛感,甚至压过了指尖刺伤的锐痛。

刘耀文的手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紧紧包裹住马嘉祺冰冷疼痛的手指,那灼热的体温和强大的力量感透过皮肤,直直烫进骨头里。

“相机锁不住格桑花的魂!”

刘耀文的声音如同古老的箴言,带着高原罡风的凛冽和磐石的重量,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马嘉祺的耳膜上,震得他灵魂发颤。

他攥着马嘉祺流血的手指,强迫他再次去触碰那根带刺的花茎,去感受那粗糙的纹理和尖锐的抵触。

“要用心!”

他低吼着,另一只手猛地锤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眼神灼灼如烈日,几乎要将马嘉祺焚烧殆尽,

“用血!”

“砰——!”

仿佛有惊雷在马嘉祺的颅腔内炸开!

所有的声音——风声、远处的鸟鸣、甚至自己狂乱的心跳——都在这一刻被这声灵魂的巨响彻底淹没、湮灭。

整个世界被强行抽离,只余下指间那根粗糙带刺的花茎传来的、冰冷而锐利的生命触感,以及包裹着他手指的那只滚烫、粗糙、力量感惊人的手所带来的、如同岩浆奔流般的灼热冲击!

冰与火,痛与热,生与死……两种截然相反却同样原始磅礴的力量,通过那根带刺的花茎和那只紧攥的手,疯狂地撕扯、碰撞、交融在他的血肉深处!

他不再是那个冷眼旁观、试图用机器框住世界的摄影师。

他是被这片土地蛮横攫住的猎物。

他是被这带刺的生命和滚烫的掌心刺穿灵魂的囚徒。

指腹的伤口在刘耀文粗暴的攥握下,血似乎流得更急了。

粘稠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渗出,沾染在刘耀文同样粗糙的手指上,也染红了那根灰绿色的花茎。

刘耀文似乎这才察觉到那持续渗出的温热。

他攥着马嘉祺手指的力道,极其短暂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松了一瞬。

他低头,目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指上,那抹刺目的鲜红在阳光和深紫色花瓣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惊心。

他眉头猛地一拧,眼神里那股狂热的火焰瞬间被一种更深的、近乎暴戾的焦躁所取代。

“啧!”

他发出一声极其不耐的、带着浓浓嫌弃的咂舌声,仿佛马嘉祺的流血给他添了天大的麻烦。

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让马嘉祺大脑彻底空白的动作——

他攥着马嘉祺手腕的那只手猛地往回一拽!力道之大,带得马嘉祺整个人都向前踉跄了一下。同时,他空着的另一只手闪电般抓住自己身上那件深褐色旧藏袍的前襟!

“嘶啦——!”

一声布料被暴力撕裂的刺耳锐响,骤然划破了高地短暂的死寂!

那厚实的、带着阳光曝晒气息和汗渍的藏袍前襟,竟被他硬生生撕下长长一条!

边缘参差不齐,露出里面更单薄的里衣和一小片紧实的、麦色的胸膛。

马嘉祺彻底僵住,瞳孔因震惊而急剧收缩。

他甚至忘了指尖的疼痛,忘记了呼吸,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刘耀文手中那条被暴力撕下的、边缘毛糙的深褐色布条。

刘耀文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种近乎野蛮的专注和理所当然的急躁。

他看也不看马嘉祺惊愕的脸,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他一把抓过马嘉祺那只流血的手,根本不顾那淋漓的血迹沾染上他自己的手指,粗暴地将那条还带着他体温的、粗糙的布条紧紧缠绕在渗血的指尖上!

动作毫无温柔可言,带着一种处理牲口伤口般的利落和生硬。

布条勒紧皮肉的瞬间,指腹的伤口传来一阵新的、尖锐的压迫痛感,让马嘉祺闷哼出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闭嘴!这点口子死不了人!”

刘耀文头也不抬地低斥,语气恶劣得像在训斥不听话的牛犊。

他飞快地在马嘉祺指根处打了个死结,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骨头,然后才猛地松开手。

马嘉祺的手被他甩开,无力地垂落身侧。指尖被那粗糙的、带着浓烈汗味和阳光气息的布条紧紧包裹着,勒得生疼,伤口在布料的压迫下跳动着。

那抹刺目的鲜红被深褐色的粗布粗暴地掩盖了,只在边缘洇开一小片暗色。

刘耀文甩了甩自己同样沾了血的手指,仿佛要甩掉什么脏东西。

他抬眼,目光再次落在马嘉祺脸上。

这一次,他眼底的狂躁和暴戾似乎平息了一些,但那种灼人的、如同烈日般不容置疑的光芒却更加炽盛。

他抬手,用沾着血的手指,用力点了点马嘉祺被布条裹得严严实实、仍在隐隐作痛的指尖,又点了点自己的心口,最后猛地指向脚下这片开满带刺格桑花的冻土。

他不再看马嘉祺的反应,仿佛该说的、该做的都已完结。

他猛地转过身,大步走向安静等待在一旁的“追风”,红发带在脑后随着他利落的动作划过一道醒目的弧线,像一小簇永不熄灭的火焰,瞬间融入了雪原刺目的反光里。

马嘉祺僵立在原地,如同被雷亟后的枯木。指间的剧痛鲜明地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伴随着那粗糙布料的摩擦感,不断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被强塞的带刺花枝、被刺破的指尖、滴血的花瓣、粗暴的包扎……

还有刘耀文那双燃烧着野性烈焰的眼睛,和那如同雷霆般轰击在灵魂上的话语。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那只被深褐色粗布条紧紧缠绕的右手上。

布条边缘粗糙,染着暗红的血迹,带着刘耀文身上那股浓烈的、混合着阳光、汗水和青草的气息,如同一个粗粝而滚烫的烙印,死死地箍在他的皮肉和灵魂之上。

高地的风重新开始呼啸,卷起细碎的雪沫,抽打在他脸上,冰冷刺骨。

然而,指间那被粗暴包裹的伤口深处,被布条紧紧勒住的皮肉之下,却有一股陌生的、滚烫的脉动,正随着心脏的狂跳,一下,又一下,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灼热地奔涌着。

那是血的温度。是骨头被唤醒的声音。

上一章 滚动的喉结 他是我的格桑花最新章节 下一章 跳动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