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计划变更。"宁语迅速思考，"我们需要一个封闭空间。"

她想起三个街区外的地下购物中心——那里有她预设的一个安全屋，原本是为自己准备的最后避难所。

下楼途中，宁语测试了萧墨给的通讯器。静电干扰强烈，但能听到断断续续的军方通讯："...Alpha区域已净化...准备Beta区域神经毒气投放..."

时间不多了。

购物中心的自动扶梯早已停运。宁语背着小雨下到B2层，沿途布置了几处简易陷阱。最深处的员工休息室被她改造成安全屋，墙壁夹层中是铅板，能阻挡大部分辐射和信号探测。

"呆在这里。"宁语给小雨注射了微量抑制剂，然后从空间取出食物和水，"无论听到什么都别出声。"

她走到隔壁房间，终于有时间检查玉佩空间的变化。紫色果实比上次看时大了近一倍，表面浮现出金色纹路，像某种未知文字。更神奇的是，黑土面积已经占据空间的三分之一，上面自发长出更多植物，形成微型生态系统。

宁语尝试用意识触碰果实，立刻接收到强烈的"信息"：

【保护/毁灭】

同时，她手臂上的汗毛全部竖起，仿佛有电流通过。窗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嚎叫声——不只来自屠夫，而是成百上千个感染者的集体呼应。

"它们在召唤什么..."宁语警觉地调出购物中心结构图。这个位置理论上能撑过轰炸，但如果感染者大规模涌入...

通讯器突然响起。萧墨的声音异常清晰："不要相信军方！重复，不要——"一阵刺耳干扰后，另一个冰冷男声切入频道："所有幸存者注意，请前往以下坐标接受净化...拒绝配合者将被视为敌对目标..."

宁语立刻关闭通讯器。军方显然已经控制了公共频道，而萧墨的警告意味着军事基地可能已经沦陷。

她回到小雨所在的房间，发现女孩正用指甲在墙上画奇怪的符号——与果实上的金色纹路惊人相似。

"这是什么？"宁语轻声问。

小雨眼神迷茫："不知道...就是觉得该画出来..."

宁语拍下符号照片，突然听到头顶通风管道传来刮擦声。太快了——屠夫不可能这么快突破所有陷阱！

她示意小雨躲进衣柜，自己则举枪对准通风口。刮擦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液体滴落的声响。但滴下来的不是血，而是某种银色黏液。

通风盖板被猛地掀开。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跌了出来——不是屠夫，而是萧墨。

"屏蔽...信号..."他艰难地喘息，银色眼眸暗淡无光，"它们...能追踪..."

宁语迅速检查他的伤势。表面伤口已经愈合，但体内似乎有什么在挣扎——她能看到银色丝线在他皮肤下疯狂游动，像在抵抗什么。

"军事基地？"

"沦陷了。"萧墨咬牙坐起，"不是从外部...内部人员突然集体变异..."他抓住宁语的手，"有高层早就知道会爆发...他们在测试某种控制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