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血雾囚笼中的治愈抉择
\[正文内容\]温热的液体滴在手背上，黏糊糊的。我低头一看，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是血。凌墨的血。那把黑色匕首从他胸口穿出来，刀尖还在微微颤抖，像条垂死挣扎的毒蛇。血珠顺着刀刃滚落，一滴滴砸在我手背上，滚烫得像是要烧穿皮肤。
"放下你的治愈能力，乌拉拉。"艾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冷冰冰的，完全不像那个会一边啃压缩饼干一边问我魔法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女孩。我僵硬地抬起头，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我的脑门。银色枪身映着应急灯的幽蓝光，晃得我眼睛疼。
"别逼我开枪——这玩意儿可不认什么'熊熊biu biu'。"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笑出来，眼神里是我从没见过的冷漠。
我看着她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还是前几天我们分吃罐头时，我帮她剪掉的倒刺。那时候她还笑眯眯地说："乌拉拉你的手真巧，以后肯定是个好妈妈。"
好妈妈...现在这个"好妈妈"正拿枪指着我。
"反应挺快，小姑娘。"站在艾莉身后的皮衣女人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在磨玻璃，"不过还是慢了一步。"她慢悠悠地踱着步，黑色皮靴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血雾从她敞开的领口钻进去，又从衣角飘出来，在幽蓝光线下看着像流动的墨汁。
我这才看清她的衣服——跟凌墨身上那件差不多，左胸绣着三条缠绕的蛇，蛇眼睛是两颗红色的纽扣，在黑暗里闪着光。
"你们...到底是谁？"我的声音抖得厉害，右手下意识摸向掌心。黑色纹路安安静静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藤蔓去哪儿了？关键时刻掉链子！
皮衣女人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蹲下身，仔细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凌墨。她的高跟鞋尖戳了戳凌墨的脸颊，像是在检查一件坏掉的玩具。
"真可惜啊，这么好的实验体，说废就废了。"她啧啧两声，直起身转向我，"不过没关系，现在有了你这个更完美的替代品。"
"你说什么？"我没听懂。实验体？替代品？这都什么跟什么？
凌墨突然动了。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咳一下，胸口的匕首就往外凸一点，血沫从嘴角溢出来，滴在地板上，蜿蜒成一条细细的小溪。
"别...碰她。"他抬起头，脸色苍白得像纸，蓝色的头发黏在汗湿的额头上。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冷，可我却在那层冰下面，看见了一丝...着急？
"哟，还没死透呢？"皮衣女人轻笑一声，从腰间又拔出一把一模一样的黑色匕首，"也好，省得我再跑一趟。"
她挥刀刺向凌墨脖子的瞬间，我看见凌墨的指尖突然泛起一层白霜。那层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顺着地板爬向艾莉的脚边，"咔嚓"一声，凝结成冰。
艾莉尖叫一声，发现自己的脚踝被冻住了。更要命的是，那层冰顺着枪身一路向上，转眼就冻住了扳机。她急得又蹦又跳，可冰块纹丝不动。
"该死的冰冻能力！"她抬脚猛踹冰面，"他怎么还没死透？！"
皮衣女人皱紧眉头，显然对这个变故很不满意。她突然抬手按住自己的手套，手腕处发出"嘀"的一声轻响。紧接着，一股淡绿色的气体从她的袖口冒出来，像条小蛇似的朝我游过来。
"别乱动，小治愈师。"她的声音甜腻腻的，却透着一股血腥味，"这玩意儿会让你的神经元像爆米花一样炸开，到时候别说治愈别人了，能不能喘气都不一定。"
毒气越来越近，我能闻到一股甜得发腻的味道，闻得人头疼。我屏住呼吸，慢慢后退，后背撞到了冰冷的车厢壁。退无可退了。
眼角余光瞥见凌墨还维持着抬手的姿势，嘴唇已经发紫。他胸口的血还在流，把黑色作战服浸成了深色，地上的血洼越来越大。
救他，还是自保？
脑子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尖叫着说"快跑啊傻瓜！他可是要清除你的人！"，另一个却低低地反驳："忘了他怎么救你的吗？忘了你是疗愈系萌骑士吗？"
掌心突然烫起来。黑色纹路像活过来似的，在皮肤下游走，痒痒的，又带着点刺痛。它们在渴望，渴望接触伤口，渴望释放能量。这是我以前从没感受过的，它们好像...在主动催促我？
"熊熊..."我下意识地喃喃自语，想起我的精灵伙伴。如果是熊熊在这儿，它会怎么做？它一定会挺起圆滚滚的小肚子，用毛茸茸的爪子拍拍我，说："乌拉拉别害怕，治愈就是我们的使命呀。"
对。治愈就是我的使命。
就算他要清除我，就算他骗了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我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冲进那片绿色毒雾。刺鼻的甜味呛得我眼泪直流，肺部像被砂纸磨过一样疼。但我没停下，径直跑到凌墨身边，蹲下身，将发烫的右手按在他还在流血的胸口。
"就算你要清除我..."我的眼泪滴在他冰冷的脸上，"也得等我先说不准！"
白光从掌心涌出，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亮。可没等我高兴，那些白光里突然窜出黑色的藤蔓，不是缠绕伤口，而是直接扎了进去！
"呃啊！"凌墨疼得闷哼一声，身体弓得像只虾米。
我吓了一跳，想收回手，却发现藤蔓像是长在了我掌心，怎么甩都甩不掉。更诡异的是，那些黑色藤蔓上，竟然开出了细小的银色花朵，一闪一闪的，像是撒在夜空中的星星。
这不是我的治愈光波！我的治愈魔法一直是暖暖的白色，从来没出现过黑色藤蔓！
就在这时，凌墨锁骨处的蛇形疤痕突然亮了。不是那种普通的反光，而是真真切切地发出柔和的绿光，跟我掌心藤蔓上的银色小花一明一暗地呼应着，像是在...对话？
"这是什么鬼东西？！"皮衣女人的惊呼声打断了我的震惊。我抬头一看，差点叫出声来——那些从凌墨伤口里长出来的藤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满了半个车厢，像一张巨大的黑色蛛网。
艾莉被藤蔓绊倒，惨叫着摔向车窗。"哐当"一声，本来就布满裂痕的玻璃碎了一地，她半个身子卡在窗外，动弹不得。
皮衣女人显然没料到会这样，敏捷地在藤蔓间躲闪，可还是被一根突然窜出的藤蔓缠住了手腕。她用力挣扎，藤蔓却越收越紧，勒得她手腕上的皮都陷了进去。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能力？！"她怒吼着，掏出一把银色手枪对准藤蔓。
"砰！"枪声在狭小的车厢里震得我耳朵疼。可子弹打在藤蔓上，竟然像打在橡皮上一样，弹开了。藤蔓毫发无伤，反而长得更欢了。
我惊恐地发现，这些藤蔓不仅在愈合凌墨的伤口，还在吸收周围的血雾。它们每吸收一口血雾，颜色就深一分，上面的银色小花也亮一分。而那些被藤蔓缠住的地方，无论是艾莉还是皮衣女人，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藤蔓在吸她们的血！
"这不是治愈..."我喃喃自语，掌心的温度越来越高，"这是...掠夺？"
皮衣女人似乎终于忍无可忍，趁藤蔓暂时没追到她，按下了腰间的对讲机。
"目标出现能力变异！"她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申请紧急预案！重复，实验体073出现异常生命反应！"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滋滋的电流声，然后是一个冰冷的男人声音："允许使用三号方案，优先确保实验体完整回收。"
"收到。"皮衣女人挂了对讲机，死死盯着我，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看来我们找到了个大宝贝。"
我打了个寒颤，突然意识到不能再待下去了。藤蔓虽然暂时帮我困住了她们，但我能感觉到，它们也在消耗我的能量。掌心的纹路烫得像火，头也开始晕乎乎的。
我咬咬牙，费力地扶起半昏迷的凌墨。这家伙看着瘦，没想到这么重！我几乎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才勉强让他站起来。他的头歪在我肩膀上，蓝色的头发蹭着我的脸颊，痒痒的。胸口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那把匕首掉在地上，留下一个狰狞的窟窿，边缘却在慢慢愈合，藤蔓在伤口里若隐若现。
"坚持住..."我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不能再丢下任何人了...雷克已经..."
后面的话我说不下去了。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滴在凌墨的脖子上。他哆嗦了一下，好像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发出一声模糊的闷哼。
我搀扶着他，跌跌撞撞地朝车厢尾部走去。那里的车窗碎得最彻底，刚好能容一个人钻出去。身后传来皮衣女人气急败坏的怒吼："给我站住！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就在我的手抓住车窗边缘，准备爬出去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扶在凌墨背部伤口的掌心，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黑色纹路像是活过来一样，顺着我的手臂游走，最后聚集在接触点，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凌墨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我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能量顺着我的掌心涌入他的身体。那些原本已经开始消失的藤蔓，突然又疯狂地长了出来，从伤口蔓延到他的背部，组成一个复杂的银色花纹，跟他锁骨处的蛇形疤痕完美地连接在一起。
"啊..."凌墨发出一声痛苦又舒服的呻吟，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他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蓝色的瞳孔里映着我掌心的光芒，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快点！她要跑了！"艾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哭腔。
没时间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终于把我和凌墨都弄出了车厢。落地的时候没站稳，两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灰尘，不算太疼。
"咳咳..."凌墨咳嗽着，似乎清醒了一些。他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的冰冷好像融化了一些，"你..."
"别说话！"我打断他，挣扎着爬起来，然后拉起他的胳膊，把他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然后轻轻"嗯"了一声，乖乖地把重量压在我身上。这个小小的顺从让我心脏猛地一跳，差点忘了该往哪个方向跑。
隧道深处一片漆黑，只有应急灯在头顶一闪一闪，像是鬼火。我咬着牙，半拖半扶着凌墨往前走。身后传来皮衣女人的怒吼："给我追！她跑不远！通知其他人，封锁所有出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凌墨在暗暗使劲，想自己走，可他的腿软得像面条。黑色纹路还在发光，顺着我的手臂流到他的背上，痒痒的，又暖暖的。
掌心的纹路和他背上的花纹一起闪烁着，像是某种神秘的信号。黑暗中，我好像听见了雷克的笑声，还有熊熊抱怨我烤焦肉干的声音。
"别怕..."我轻声对自己说，也对身边的凌墨说，"疗愈系萌骑士，可是很能打的！"
前方的黑暗越来越浓，像一张巨大的嘴，等着把我们吞进去。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在等着我们，也不知道凌墨到底是谁，更不知道那个什么"实验体回收计划"是什么鬼。
但我知道，我不能停下。
因为我是乌拉拉，萌学园的疗愈系萌骑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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