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电影化的运镜进行改写*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像是潮湿的纸张混杂了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殡仪馆特有的氛围让刚踏进这里的林森忍不住皱了皱眉。耳边传来低沉而绵长的哀乐声，“嗡——嗡——”，像是一根细线缠绕在心脏上，拉扯得人生疼。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的啜泣声和压抑的呜咽，断断续续地敲击着听觉神经，让人无处躲藏。
老张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慢悠悠地从旁边走过，瞥见林森微僵的脸色，嗤笑了一声：“新来的啊？别告诉我你怕这味道。”他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又带着一丝看透世事后的冷漠，“怕？恶心？这就受不了？趁早滚蛋！眼泪在这里是奢侈品，更是累赘。我们只做一件事：让走的人体面，给活的人留个念想。”他说完，还故意拍了拍林森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仿佛把那些话硬生生摁进了对方心里。
林森咬紧牙关，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而真正面对遗体时，他的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那是一具因车祸严重变形的尸体，皮肉翻卷、骨骼错位，甚至可以看到露出的金属碎片。他深吸一口气，闻到的是更浓烈的血腥气，那味道直冲脑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他猛地转过身，扶着墙干呕了起来。老张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行不行？不行就趁早别耽误功夫。”
白天的学习已经让人筋疲力尽，到了晚上，林森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不断闪过白天的画面。他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支离破碎的景象，耳朵里似乎还能听到老张那带着讥讽的声音，挥之不去。
某一天，在整理一位流浪汉遗体时，林森发现了异常。陈师傅动作娴熟地为遗体修复面容，神情专注而又平静，可就在他低头擦拭逝者口腔时，一枚金光闪闪的牙齿突然消失在他的指尖之间。林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陈师傅察觉到他的目光，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工作，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怎么能……”林森张了张嘴，声音低得几乎被自己的呼吸盖过。他的喉咙发干，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陈师傅却只是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多管闲事对你没好处。”
但最终，林森还是选择了向领导举报。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料的后果，但心中的愤怒和道德感让他无法视而不见。他递交了材料，字迹用力得几乎要把纸戳破，每写下一笔，都像是将自己推向深渊。
几天后，陈师傅被低调辞退了，没有公开的解释，也没有任何仪式。而林森则成了众矢之的。同事们开始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他，有人冷笑，有人摇头，还有人直接称他为“叛徒”。“小子，你真够狠的啊。”老张经过时丢下一句话，语气冰凉得像十二月的寒风。
从此以后，林森的工作变得寸步难行。不论是搬运遗体还是处理基础防腐，总会莫名其妙出现问题；原本愿意指导他的前辈们如今连正眼都不愿瞧他一下。而其他殡仪馆不知从何处听到了风声，纷纷对他关上了大门。每一次电话拨通后迎来的都是客套却又坚决的拒绝，每一次投递简历都石沉大海，再无回音。
夜深人静时，林森坐在床上，双手捂住脸，发出一声低哑的叹息。窗外的风吹动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无声评判着他的决定与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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