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柔和地洒在林青雪的工位上。她凝视着电脑屏幕,指尖在数位板上流畅滑动,仿佛将脑海中的灵光化作具体的线条与色彩。最近的日子,时间总显得特别快,每当她全神贯注于设计的世界时,上官砚总会如带着柔光滤镜的守护者般悄然出现——或许是午后端着焦糖玛奇朵和芒果千层的小惊喜,又或是分享意大利米兰设计周的全息投影视频,那些跨过时差的美学盛宴,总让她的内心不由自主地跳跃。
键盘忽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卡顿音,屏幕上光标疯狂闪烁。林青雪下意识地点下保存按钮,却弹出了一个文件损坏的警告框。瞳孔猛然收缩,她颤抖着手点开文件夹,那个名为“终稿V5.0”的源文件图标已然变成了灰白色。打开后,满屏充斥着错乱的代码和扭曲的图形,生态系统模拟的数据栏尽是空白。原本精心设计的蜂巢式采光结构似乎被人无形揉碎,化作毫无规律的杂乱线条。
林青雪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半天吐不出来。昨天深夜里,她明明反复检查了三遍,那份耗尽心力完成的文件如今却像泡沫般消散了。办公区骤然安静下来,沈薇踩着十厘米高的细跟鞋,带着一团混合着香水味和嘲讽的气息从背后经过。
沈薇哼,有些人啊,平时看起来挺努力的,结果连个文件都保存不好。这要是耽误了项目,你说该怎么办?
林青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目光追随着沈薇摇曳的背影。突然,她想起昨晚加班时,在泡咖啡前自己明明锁了电脑。她猛地转身冲向技术部,脚步急促得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技术主管推了推眼镜,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
其他人文件被覆盖得很彻底,连回收站和临时缓存都被清空了,除非你有云备份……
话音还没落,林青雪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上官砚青雪,我听说了设计稿的事,别着急。
上官砚的声音虽带着些许电流声,却不减让人安心的温柔。
上官砚现在到我的办公室来,把还记得的部分先画出来,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砚辉集团顶层的会议室此刻被改造成了一间临时工作室,二十块屏幕拼成环形数据墙,长桌两侧整齐排列着数位绘图板。上官砚穿着一件深灰色针织衫,袖口随意卷起,正在白板上细致地描绘建筑剖面图。看到林青雪红着眼圈冲进来,他快步迎上前,递过一杯热可可,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冰凉的手背。
上官砚先喝口热的,我们从头再来。
时针缓缓指向凌晨两点,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马克笔的气味。林青雪的手腕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但她依旧执着地修改着草图。上官砚忽然按住她的手,拿起马克笔在图纸上流畅地勾勒。
上官砚试试把雨水回收管道嵌入立柱结构,这样既能承重,又能实现垂直绿化。
他的呼吸轻柔地扫过她的耳畔,林青雪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脑海中突然回响起他说过的话——好的设计应当如呼吸般自然。
当晨光再次爬上窗台,崭新的设计方案终于完成了。林青雪瘫坐在椅子上,望着上官砚那布满血丝却依然明亮的眼眸,喉咙微微发紧。
林青雪上官,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上官砚放下手中的激光笔,走到落地窗前将她轻轻圈入怀中。城市天际线在晨曦中逐渐苏醒,他的拇指轻柔地摩挲着她眼下那一抹青黑。
上官砚你知道吗?第一次在图书馆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眼里有一团火焰。我不想让任何人浇灭它。
林青雪靠在他的怀里,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忽然注意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歪了角度——那是昨天画图时,自己不小心扯到的。窗外朝阳越升越高,一抹坚定的神色掠过她的眼底。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