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的初雪悄无声息地洒落,细碎的雪花如同棉絮般轻盈,一点点堆积在冰冷的街道上。寒风呼啸着钻进衣领,刺骨的冷意笼罩着整个街区,四周静得连脚步声都显得格外突兀。空荡荡的街道上,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有雪落地时那微不可闻的“簌簌”声。
严浩翔从小巷子里急匆匆跑出来,怀里紧紧抱着一袋还冒着热气的早餐,头顶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他喘着粗气,眼镜片上氤氲出一层浅浅的雾气,脚步不停,朝着画室的方向一路小跑去。“我来喽!”伴随着推门声响起,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贺峻霖听到声音抬起头,目光落在严浩翔头发上那片湿漉漉的雪水,眉头不由得微微皱起,“你不冷吗?”
“还行。”严浩翔应了一声,将牛皮纸袋往桌上一搁,拍了拍手,转身看向窝在沙发里的贺峻霖。他裹着一条厚实的毛毯,怀里抱着笔记本电脑,神情专注,鼻尖却因寒意微微泛红。严浩翔凑过去,探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面赫然显示着“入职简历”四个大字。他挑了挑眉,“你不是画画的吗?怎么突然捣鼓这个?”
贺峻霖停下打字的手,懒懒地往后靠了靠,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语气漫不经心,“总不能一直靠卖画混日子吧?那点钱够干嘛的?”话虽说得轻松,但他的眼神却游移不定,好像藏着什么说不出口的情绪。严浩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他站在原地琢磨了一会儿,脑子里翻腾着适合贺峻霖的职业,可越是想越觉得思路堵塞。最后,他轻轻拍了拍贺峻霖的肩膀,“那你打算找什么工作啊?”
贺峻霖把电脑朝严浩翔那边挪了挪,伸出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内容,一字一顿地说:“我是画画的,动画公司当然是最好的去处。刚好,这家公司在招分镜师。”
看着严浩翔似懂非懂的表情,贺峻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电脑收回自己面前,继续低头完善简历。严浩翔跑到桌旁,拿起牛皮纸袋,从里面掏出一小碗豆腐脑和麻圆递给贺峻霖,“喏,给你带的早餐。”
“谢谢,以后不用带了,你这样来来回回不累吗?我都被你喂成猪了。”贺峻霖伸手接过,嘴里嘟囔着。严浩翔却不以为然,轻轻敲了敲贺峻霖的脑袋,佯装责怪,“胖了好啊,你看你瘦的,风一吹就倒,三天两头发一烧。”
贺峻霖撅起嘴,把严浩翔的手拿了下去,把两个麻圆递给严浩翔,严浩翔犹豫着结果麻圆,还不等他问,贺峻霖就猜到了严浩翔要问的问题,嘴里咬着滑嫩的豆腐块,含糊不清的回答严浩翔的疑问“吃…吃不下…太多了,你吃”
严浩翔认命的拿过麻圆咬了一口,红红的豆沙漏了出来,甜丝丝的,贺峻霖看着严浩翔乖乖的吃了下去,满意的扬起嘴角,低头往嘴里灌着汤汁
正午,外面的雪渐渐平息,阳光从层层云朵的遮挡中撒了下来,贺峻霖抬头看向外面,脑子里突然出现奶奶的话
“冬天的阳光是个宝”
他兴奋的从被子里爬出来,跳下沙发,拿了个折叠椅,窜到落地窗前,“贺儿!你干嘛呢?”严浩翔被贺峻霖一连串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锁眉思考,看着贺峻霖空着的手,总觉得应该那点什么,把乱糟糟的被子上歪歪斜斜放着的电脑拿了过去
贺峻霖扭过头,舔了舔干燥的唇,想起严浩翔刚才说的话,他刚才动作太大了,压根没听清严浩翔说了什么,只听到了“贺儿”两个字“你刚才说什么?”
严浩翔抱着电脑,慢吞吞的走,听到贺峻霖的问题,听话的回答贺峻霖的问题“我说,你在干什么”“哦”贺峻霖指着外面“晒太阳啊,我奶奶说,冬天的阳光对身体好”
“哈?”严浩翔被这个回答整得一愣一愣的,他揉了揉鼻子“是吗?”
“是吧…”贺峻霖被这一问问得不自信了
次日清晨,贺峻霖是被严浩翔电话轰炸给吵醒的,他昨天和严浩翔把简历打印出来之后就预约了“幻境”公司的面试,面试时间是早上十点半,贺峻霖趴在床上,眼睛虚眯着,在床头柜上摸索半天摸到手机,费劲的扭头,看着手机上面“大聪明”打来的电话,和右上角“7:57”的时间瞬间炸毛了
他气呼呼的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严浩翔磁性的声音,轻柔的喊他“喂,贺儿,快点收拾,我送你去面试”贺峻霖被严浩翔早早喊醒,脾气非常火爆,他顶着鸡窝头爬起来,对着手机怒吼“严大头你有毛病啊!现在才八点哎!八点!十点到!你大早上喊什么啊!”
严浩翔穿着驼色的大衣,站在贺峻霖楼底,旁边停着辆普普通通的白色大众,举着狩猎的手被贺峻霖的嚎叫吓得一抖,手机差点掉下来,他轻咳一声,抬头看着三楼窗帘刚刚拉开的窗户,一个爆炸头的男生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他安抚性的朝着贺峻霖挥了挥手,对着手机开始哄这个起床气级重的邪恶兔子“哎呀,十点是最晚的时间嘛,我们早点去嘛,我给你带了章鱼烧快点收拾好不好”“嘟-嘟-”电话被无情的挂断,窗户上趴着的人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