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苏悦然盯着被关上的房门，手腕上的粉色丝带勒得生疼，像条无形的锁链。窗外的雨势愈发凶猛，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蜷缩在床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许嘉树留下的体温，心口泛起阵阵酸涩。

第二天清晨，苏悦然顶着黑眼圈推开房门，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煎蛋被煎成爱心形状，旁边还放着一杯温牛奶。许嘉树倚在厨房门框上，灰色家居服松松垮在肩头，见她出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吃完送你去学校？”

“不用！”苏悦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拒绝，抓起书包就往门外跑。身后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她不敢回头，却能想象到许嘉树此刻阴鸷的眼神。

校园里阳光正好，苏悦然在操场角落看到周启轩时，心跳陡然加快。少年穿着白色篮球服，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正和队友说笑。她攥紧书包带，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却在距离他还有两步时，被突然出现的身影挡住视线。

“这么巧？”许嘉树单手撑在她身后的围栏上，身上带着雪松混着雨水的气息，另一只手晃了晃手里的草莓蛋糕，“给你的。”他说话时，目光却直直盯着不远处的周启轩，嘴角笑意寒凉如冰。

苏悦然感觉周遭温度骤降，她慌乱地去够蛋糕：“你怎么来了？”话音未落，周启轩已经走过来，疑惑地看着两人：“悦然，这是？”

“我哥。”苏悦然挤出笑容，却见许嘉树突然伸手，用拇指擦过她嘴角不存在的奶油，动作亲昵得过分：“小馋猫，吃个蛋糕都能沾到脸上。”他的声音低沉，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挑衅。

周启轩神色微变，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苏悦然急得眼眶发红，刚要解释，许嘉树已经将蛋糕塞进她怀里，俯身凑到她耳边低语：“记住我们的赌约，悦然。”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他直起身时，故意撞了下周启轩的肩膀，擦肩而过时，苏悦然听见他冷笑：“离我妹妹远点。”

夜晚的便利店，苏悦然攥着关东煮站在收银台前，余光瞥见货架后熟悉的身影。许嘉树修长的手指正捏着一盒草莓味牛奶，听见脚步声，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将牛奶放在她面前：“第二件半价。”

苏悦然攥紧关东煮的竹签：“你跟踪我？”

“怎么能叫跟踪？”许嘉树倾身靠近，身上的雪松味将她包裹，“我只是来提醒悦然，周启轩今天下午，和隔壁班的女生去了游乐园。”他说话时，指尖划过她攥着竹签的手，在她手背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苏悦然猛地后退，撞到货架发出声响。许嘉树不紧不慢地捡起掉落的零食，修长手指划过她手腕上褪色的粉色丝带：“一个月时间不多了，悦然。”他将零食塞进她怀里，转身时，苏悦然听见他轻笑：“毕竟......你还不知道，输了的代价是什么。”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苏悦然站在教学楼屋檐下，看着手机里周启轩发来的消息。屏幕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许嘉树撑着黑伞出现在她面前，伞面毫无保留地倾向她这边，自己半边肩膀瞬间被雨水浸透。

“回家？”他问，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情绪。苏悦然还没回答，就被他拽进怀里，伞骨撞在墙上发出闷响。许嘉树低头看着她，睫毛上沾着水珠，眼底翻涌的暗潮几乎要将她吞噬：“悦然，你说......要是周启轩知道......”

“别说了！”苏悦然捂住耳朵，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墙上。许嘉树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腕的蝴蝶结，声音低沉而危险：“游戏才刚刚开始，悦然。”

雨声中，苏悦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还有许嘉树附在她耳边的低语：“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