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偌大的客厅里，一时间只剩下宋亚轩和刘耀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咳嗽声，还有其他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泼洒进来，将空气中悬浮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也照亮了每个人脸上那份如出一辙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一种无形的、冰冷的联系，像透明的蛛网，将七个少年紧紧缠绕在一起，每一次疼痛的震颤都在网上清晰地传递开来。

马嘉祺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成员——丁程鑫膝盖上那块越来越明显的淤青，宋亚轩和刘耀文红肿的眼睛和不断吸溜的鼻子，严浩翔按着胃部隐忍苍白的脸，张真源那只还下意识捂在相同位置、此刻显得无比尴尬的手，以及贺峻霖抱着枕头、瞪大眼睛、完全状况外的懵懂表情。

荒谬绝伦，却又铁证如山。

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扶着沙发靠背站稳，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其他杂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凝重：“都别慌。”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看向宋亚轩和刘耀文，“亚轩，耀文，别吃了，喝水。”

宋亚轩被点名，吓得一哆嗦，手里那包散发着恐怖辣味的薯片“啪嗒”掉在地上。刘耀文如蒙大赦，立刻扑向饮水机，手忙脚乱地接水猛灌。

“丁哥，” 马嘉祺转向丁程鑫，声音放低了些，“膝盖……感觉怎么样？”

丁程鑫皱着眉，试探性地轻轻活动了一下膝盖，立刻倒吸一口冷气：“嘶……一动就疼得钻心，跟你刚才撞那一下感觉……一模一样。” 他的眼神复杂地落在马嘉祺脚踝那片红痕上。

马嘉祺点了点头，这个答案在他意料之中，却依旧让他的心沉了沉。他转向严浩翔和张真源，语气更加严肃：“浩翔，真源，你们俩现在感觉？”

严浩翔按着胃，冷汗顺着额角滑下：“一阵一阵绞着疼……像有东西在拧。” 他艰难地描述着，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张真源。

张真源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又是惊惧又是难堪，他松开捂在胃部的手，仿佛那地方烫手似的，声音干涩：“我……我好像没什么感觉了……刚才，就是突然觉得这里猛地一抽……像被电了一下，然后就……” 他无法解释自己刚才那下意识的动作，脸上写满了“见鬼了”的神情。

贺峻霖抱着枕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脑袋瓜努力地转着，试图理解眼前这超出常理的混乱。他怯生生地往前挪了一小步，声音带着点试探和不确定：“所……所以……我们……是连在一起了？痛觉……共享？”

“共享”两个字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客厅里再次陷入死寂。阳光似乎也失去了温度，变得苍白而冰冷。宋亚轩忘了喝水，呆呆地捧着杯子；刘耀文呛咳的动作停住了；丁程鑫望着膝盖上的淤青出神；严浩翔和张真源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目光，表情复杂。

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无声地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