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虞看!像真的!
沈佳虞开心地举起沾满红色汁液和蜡笔屑的小手,小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毫无保留的得意笑容,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亮晶晶地看着左奇函
沈佳虞香香的!红红的!真果果!
左奇函彻底愣住了!
他看着画纸上那片被草莓“印染”出的、充满野性生命力的红色印记,再看看沈佳虞那张沾着红渍、笑得像个真正的小太阳般灿烂的小花脸……一股巨大的、混合着荒谬、震惊、以及一种被这原始纯粹的生命力击中的强烈冲击感,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
这……这算什么艺术?!野蛮!直接!却又……该死的生动!
他引以为傲的优雅、算计、风流,在这个小傻子毫无章法的“创作”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矫揉造作!那颗被当作“颜料”牺牲掉的昂贵草莓,此刻却仿佛成了最耀眼的勋章!
左奇函你……
左奇函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发干。他看着沈佳虞那双盛满了纯粹喜悦和期待他认可的大眼睛,所有准备好的调侃、逗弄、甚至一丝冰冷的审视,都瞬间烟消云散。一股极其陌生的、温热的、近乎柔软的情绪,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他浪荡不羁的心房。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不是去拿纸巾擦掉她脸上的污渍,也不是去阻止她继续“破坏”。修长的手指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犹豫和小心,轻轻地、轻轻地拂过了沈佳虞脸颊上沾着的一点红色蜡笔屑。
指尖传来的触感温热而柔软。
就在这一刻——
沈佳虞像是得到了巨大的鼓励!她开心极了!大眼睛完成月牙儿,里面盛满了纯粹的快乐。她几乎是出于一种孩童表达亲昵的本能,猛地伸出那只沾满了湿漉漉、黏糊糊的草莓汁和红色蜡笔屑的小手!
啪!
那只红彤彤、黏糊糊的小爪子,结结实实、毫无预兆地……拍在了左奇函那张俊美无俦、向来只有最昂贵护肤品才能触碰的……脸颊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左奇函只觉得脸颊一凉,随即是粘腻湿滑的触感,混合着草莓的清甜和蜡笔的微涩气味,霸道地侵袭了他的感官!他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僵在原地!那双惯于风月、此刻却带着一丝难得温软的眼睛,第一次瞪得溜圆,里面塞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巨大的荒谬感,以及一丝……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草莓颜料”的亲密接触所引发的、极其陌生的悸动!
他引以为傲的脸!被……被一只沾满草莓汁和蜡笔屑的小爪子……盖章了?!
沈佳虞却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她看着左奇函脸颊上那个清晰的、红彤彤的小爪印,再看看自己同样红彤彤的小手,大眼睛里充满了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和一种奇妙的“对称”喜悦!
她歪着小脑袋,仔细端详着左奇函脸上那个“作品”,小脸上绽开一个更加灿烂、带着点小得意的甜甜笑容,声音软糯糯的,充满了孩童纯真的赞叹
沈佳虞哥哥……你脸上……也有红果果了!
她顿了顿,小手指开心地指了指自己同样沾满红渍的小脸,又指了指左奇函的脸,语气是纯粹的发现美的喜悦
沈佳虞好看!像……像开屏的小雀!漂亮!
开屏的……小雀?!
漂亮?!
左奇函彻底石化!他僵硬地抬起手,指尖颤抖着,轻轻碰触到自己脸颊上那块粘腻湿滑的“红果果”印记。他看着沈佳虞那张笑得毫无阴霾、甚至带着点“我们一样漂亮”的小花脸……
一股巨大的、混合着荒谬绝伦、颜面扫地、以及一丝被这纯真直球评价莫名取悦的、极其极其复杂的洪流,猛地冲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他那张向来从容不迫、掌控全局的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开的表情!像是被打碎了精心维持的面具,露出了底下从未示人的、真实的错愕和一丝……狼狈的羞赧?
“噗嗤——哈哈哈哈!”
一声再也压抑不住的、惊天动地的爆笑,从病房门口猛地炸响!
只见张桂源和杨博文不知何时去而复返,正扒在门缝上偷看!张桂源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左奇函脸上那个醒目的红爪印,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张桂源哈哈哈哈!开屏的雀!漂亮!哈哈哈哈!左少!你这‘签名’……可比我的袖口高级多了!哈哈哈哈!
杨博文也捂着肚子,笑得肩膀直抖,指着左奇函的脸,又看看沈佳虞的小花脸,上气不接下气
杨博文香香……哈哈哈……红果果……开屏……哈哈哈哈……绝配!绝配啊左奇函!
左奇函猛地转过头,杀人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射向门口那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他脸颊上那个红彤彤的爪印,在冷白的皮肤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和……滑稽!配上他那张裂开的、混合着惊愕和羞恼的俊脸……
病房里,沈佳虞抱着她的“兔兔窝”,看着突然爆笑的“凶巴巴哥哥”和“小羊毛毛哥哥”,又看看僵在原地、脸上有个“红果果”的“小雀哥哥”,小脸上满是茫然,大眼睛眨巴眨巴,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笑得这么开心。
只有她脸颊上那个同样红彤彤的草莓印子,和左奇函脸上的“作品”交相辉映,像两枚天真无邪、却又威力巨大的“纯真勋章”,无声地宣告着这场“照顾”的最终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