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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与其失去,不如未曾拥有

在阳光烂漫里,我们依偎着死去

在分别来临前,我们不知疲倦地嬉闹着。我们跑在田埂间,躺在原野上,全身放松地舒展着,摆成一个“大”字。她像一只小鹿一样,在草丛里蹦跳着,尽情欢笑着。

仿佛世间所有幸福,都是为了她而存在;世界,因她而有了颜色。她在我世界里,是全部。

时间在幸福时过得格外快。夏天,要结束了呢。

最后的见面,是在夏夜的祭典上。

瑠花穿着湛蓝色的浴衣,上面零零落落分布着,是几簇樱花的图案,品红和淡粉色交相辉映,优雅里透着活力。她本人倒是只梳着熟悉的低马尾,脸上是淡淡的妆造,脸颊白里透红,给人是落落大方,又活泼可爱的感觉。

或许脸红只是因为祭典吧。暖色的灯火间,装饰洋洋洒洒,随风舞动着;摊贩上卖的苹果糖,显得更红润可口了,是幸福的味道。过往游人的脸上,透露着喜悦的样子。在对比下,月色显得娴静,同时又带着一抹忧伤。

祭典结束,夏天也就时日无多了,准备收拾行李吧。未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呢?又会变回原来的冷清吧。

但至少现在,不是该考虑未来的时候。瑠花小孩似的,扯扯我的衣角,指向了卖苹果糖的摊贩。不用猜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被迫打断思考,还得给她买东西,唉。

继续前进吧,她看到捞金鱼的摊贩了。只好陪她玩了。结果当然是惨败,我们合力也抓不上一只。她气鼓鼓的,脸色红润。老板不得已,送了我们两只。反正也活不久吧,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被她听到绝对会完蛋的。

居然已经变成这样无趣的人了,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无可奈何。

很快又到了射气球的摊贩。她是小孩吗?已经完全不感到意外了。结果居然是她打的更好,可能是我读书读眼花了吧。不过这股意料之外的挫败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气笑了。

然后就获得了一只兔子玩偶。她就一手夹着兔子,一手捏着苹果糖的签子,慢慢啃着,像啮齿类动物一样;如果一定要具体点的话,应该是仓鼠吧。

女孩子会喜欢手链之类的小饰品吗?路过卖装饰品的铺子,我这样想。

“等一下,我买点东西。”听到我这样讲,她一脸疑惑的表情。

也是啊,我这样的人居然会买手链,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如果是给她的话,应该买活泼一点的颜色吧。挑了一串石榴色的手链,递给她。看到她在手上缠了几圈,和湛蓝色的浴衣一对比,显得她更有活力了。

时间差不多了,——烟花大会。刚这样想,一束光刹那间划破夜空。人们齐刷刷抬头,脸上映着烟花的颜色。

我没看天,扭头看向身旁的她。我看见她目不转睛,看见烟花在她眼中绽放。夜空短暂的黑暗后,又绽开不同的颜色,闪亮着消逝。

光彩夺目的天,在热烈的盛放后,沉寂。对于美好的瞬间,总是意犹未尽的感觉啊。

但是也只有失去了,才会意识到,要珍惜这份美好。

祭典渐渐冷清了。分别的时候,我看见她的脸上,闪烁着异样的神情。我也不好追问,只好就此别过。

变成了永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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