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

硝烟如浓雾般笼罩着焦土，刺鼻的火药味混杂着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每一名士兵都像出鞘的利剑，在枪林弹雨中奋勇冲锋。

林昭敏捷地穿梭于战壕之间，军靴踏过弹坑时溅起混着血水的泥浆。他此行肩负着双重使命：在死神镰刀下求生，更要揭开Alpha失控的真相，揪出幕后黑手。

天际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数架战斗机如秃鹫般掠过，投下的黑色导弹在半空划出死亡弧线。那些弹体正在喷吐诡异的紫色烟雾，在焦土上蔓延成不祥的雾瘴。

"隐蔽！"

林昭迅速闪至巨石后方，全神贯注记录着导弹喷射出的不明烟雾，却未察觉身后阴影里探出的枪管。

砰——

子弹擦着耳际呼啸而过，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不是叫你别死吗？"

林昭瞳孔骤缩，看着三步外敌军侦察兵被一枪穿心脏的尸体。禹载舟的枪口还冒着青烟，阳光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林昭的战斗力一般建立在他的第二人格上。准确来说，他对自己第二人格的理解“敏锐”就是其中一点。

"谢...了。"林昭喉结滚动。方才若慢半秒，此刻躺在地上的就该是他了。

禹载舟利落地更换弹匣，反手抛来一个简易防毒面具。"这玩意吸多了会变傻子。"他说话时脖颈微转，后颈腺体上那块异常显眼的抑制贴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很重要吗？”禹载舟用手指了指林昭身旁的导弹，转眼见他已经将手枪换上新的弹夹。

“嗯，这是查明真相的关键。”

林昭刚接住面罩，就听见金属碰撞的脆响。禹载舟竟徒手拿起已经喷射完的空弹，立马摆出一副投射的姿势。

"你疯——"

"宋忍冬！"

禹载舟突然将弹体抛向赶来的战友，"带回研究院。"

宋忍冬手忙脚乱接住这烫手山芋，脸色比死人还白："你要我把这玩意带回去？！"

"这是军令！"

面对禹载舟的命令，宋忍冬还来不及翻白眼就看见他抱着导弹狂奔的背影，林昭突然注意到禹载舟的瞳孔正在不正常地收缩——那是Alpha即将失控的前兆。但对方只是平静地给手枪上膛，转身为他清理出一条撤离通道。

"走。"

林昭对他刚说出的话感到些许诧异。

禹载舟看着林昭还在犹豫的动作，“这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那你——”

“我可不会死在这。”禹载舟嘴角扬起一丝弧度，眼神无比坚毅的盯着前方，“放心吧。”

林昭欲言又止，但既然重要物证已经被带回去，他便咬牙冲向基地方向，身后传来连绵不绝的枪声。

某个瞬间他忍不住回望，只见硝烟中那道挺拔的身影正以精准的点射压制敌军，弹壳在他脚边堆成闪亮的圆弧。

微弱的头痛又一次袭来。

"真是个疯子......"他的心口不由的一紧，便快速冲向基地。

——

基地医疗舱的门帘被猛地掀开。

"你带回来了个什么玩意？"张星冉瞪着地上那枚空弹，医用镊子差点脱手。

瘫坐在地的宋忍冬抹了把脸上的血污，苦笑着举起通讯器："疯子原话是'比你的手术刀更有研究价值'。"

张星冉盯着那枚导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林昭呢？”他蹲下身抓住宋忍冬的肩膀疯狂质问。

宋忍冬正要回答，医疗的门帘又被再一次的打开。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林昭。

“把那枚导弹搬到实验室里来。”他脱下沾满血迹的外衣，语气里丝毫听不出疲倦。

“老——大——”

张星冉散步并作两步的林昭猛冲过去给了他一个窒息的拥抱，“你有没有受伤？这些血是…？”

林昭挣脱拥抱，面对张星冉的疑问他有些尴尬的回答道：“那血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面对张星冉的再次询问，林昭毫不犹豫的抬起手送给他了个脑瓜崩，“别问了，接下来有的忙活了。”

张星冉可怜巴巴的捂着被林昭弄出的“伤口”含泪答应继续工作。

“你们这负责人还挺有个性的。”宋忍冬等林昭走远了才说出口。

张星冉故意向他阴阳怪气道：“他可不好惹，小心他拿你做实验。”

宋忍冬也只是会心一笑并没有过多在意。

——

夜幕降临，今天战场上收获的那枚导弹已经被拆分的七零八碎。

“经过化验分析，导弹上残留的确是一种特殊的物质，是能让Alpha暴走的‘异变’Omega信息素。”

林昭边翻阅着桌上成堆的资料边解释着。

张星冉用放大镜观察到导弹底部有一个奇怪的图案。

“林昭，快来看看这个。”张星冉指着那个图案叫道。

林昭观摩一会后，便马上得出结论，“这样看来是‘破枷者’搞得鬼没错了。”

“请问林研究员在吗？”

男人慵懒地倚在门框边，修长的手指轻叩着敞开的门扉。他褪去了战场上那身肃杀的军装，换上了宽松的米色针织衫，柔软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在腰间堆叠出慵懒的褶皱，这让他的眼神显得更加温柔。

是禹载舟。

训练室里此起彼伏的讨论声突然出现了微妙的停顿。Omega们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动作，将视线都集中在这个突然出现的Alpha身上。

“哟，桃花来了？”

张星冉用手肘顶着林昭的肩膀，一脸贱兮兮的盯着林昭。

林昭看着他这副模样笑而不答，随后向在坐的研究员说道：“大家今天就先到这吧，回去先好好休息。”

解散之后，一些Omega壮胆向禹载舟搭话，他也只是温和的笑笑，并未多言。

“看来你很受欢迎嘛。”

等人都走完之后，林昭端来一杯热可可递到禹载面前。

“一般。”禹载舟接过热可可后有些诧异的询问道：“你爱喝这个？”

“这里就只剩下这个，”林昭看着杯子上方的热气，“你来找我做什么？”

禹载舟放下杯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挂坠放到桌上。

“来还你掉的东西。”

林昭连热可可都还来不及喝马上拿过桌上的挂坠，紧紧的握在手中。这挂坠可能是在回去路上丢掉的，林昭随后重新放回到自己的口袋中。

“谢谢你…”林昭突然觉得今天感谢禹载舟特别多次。

“那个人是谁？”

林昭回过神来，不用问也知道他在问自己挂坠照片里的人。

林昭将视线看向别处，“是我弟弟，他已经死了，被那该死的破枷者害的。”说出这些话时，林昭手中的拳头又攥紧了几分。

“那你一定是一个好哥哥。”

林昭原本紧绷的神经听到这话从禹载舟口中说出来先是感到震惊然后觉得有一丝放松。原先林昭以为的疯子与现在反差竟然这么大。

空气中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林昭的指尖摩挲杯壁，突然想起今天在禹载舟后颈看到的抑制贴。

“你后颈是抑制贴吗？”林昭向禹载舟那个地方指去。

禹载舟反应过来，“嗯，但是这比较特殊，除了可以抑制信息素的溢出也可以防止其他信息素的进入。”

“但是我看你今天状态并不是很好，”林昭顿了顿，“你受到那些导弹释放出的信息素干扰了？”

“或许吧，但是现在没什么不适的。”

有些Alpha在贴了抑制贴的情况下还会失控，这肯定与个人体质或是抑制贴的作用效果有关。

林昭想或许可以先从防御入手，先让Alpha不受这些‘异变’信息素的影响，然后再解决产生这些东西的根本。

“让我看看你的抑制贴。”

还没等禹载舟回复，林昭就已经凑到禹载舟身边撕下抑制贴的一角。

“呃…！”林昭的手腕瞬间被禹载舟钳制住。

此刻两人的距离近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你知道这样多危险。”

抑制贴仅仅只被撕开一点，Alpha的信息素就会溢出大半，禹载舟的耳根瞬间被染上红晕。

“放心，我是Beta，闻不到信息素。”林昭似乎仍然坚持要研究。像张星冉所知道的，林昭只要下定决心他就一定回去做。

禹载舟仍然用着坚定的语气说道：“不行，太危险了。”他侧过头避开林昭的手，重新将抑制贴贴好。

他站起身，高出林昭半个头，“就算你没有腺体还是要注意一些。”禹载舟温柔的说着，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林昭试图想挽留禹载舟，因为他的特殊体质可以抵制某些外来因素，这对研究兴许有帮助。

“今天晚上聊的很愉快，”禹载舟粗糙的整理好衣物就准备向外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对林昭礼貌的微笑，“再见，林研究员。”

“等等！”林昭在禹载舟走出去之前立马叫住了他，“我觉得你很特别，明天这个时候可以到我实验室里来吗？”

禹载舟的眉梢轻微跳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恢复成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调侃："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