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林昭在温暖中缓缓醒来。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被一双结实的手臂环抱着，后背紧贴着某人宽阔的胸膛。均匀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后颈，带来一阵舒适的酥麻。

这是任务结束后的第三天，也是他们住进南区基地外围这间临时公寓的第一个早晨。林昭小心翼翼地转身，不想吵醒身后的人，却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

"早。"禹载舟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收紧手臂，将林昭往怀里带了带，"睡得好吗？"

林昭的脸颊微微发热，点了点头。他还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晨间问候，但心底涌起的暖意让他无法否认自己喜欢这种感觉。

"饿了吗？"禹载舟用鼻尖蹭了蹭林昭的额头，这个动作自然而亲昵，仿佛他们已经这样相处了很久，"我去做早餐。"

"你会做饭？"林昭惊讶地睁大眼睛。在他的印象中，东区的Alpha战士大多依赖营养剂和食堂。

禹载舟轻笑一声，翻身下床："别小看我。"他随手套上一件T恤，肌肉线条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在成为'武器'之前，我可是个普通人。"

林昭注视着他走向厨房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阵柔软。这段时间以来，他看到了禹载舟越来越多的侧面——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战士，实验室里配合测试的志愿者，现在又多了个居家男人的形象。每一个新发现都让他更加着迷。

厨房很快传来煎蛋的滋滋声和咖啡的香气。林昭起床洗漱，当他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份早餐：金黄的煎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新鲜的水果，还有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尝尝看。"禹载舟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林昭切下一小块煎蛋送入口中，蛋香立刻在舌尖蔓延，外层微脆，内里却保持着完美的嫩滑。"好吃！"他由衷赞叹，"你什么时候学的烹饪？"

"小时候。"禹载舟的眼神飘向远处，似乎在回忆，"父母工作忙，我经常一个人在家，就自己琢磨着做饭。"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后来进了军队，这些技能就荒废了。最近才重新捡起来。"

林昭注意到他说"后来"时眼中闪过的阴影，知道那指的是人格移植前后的分界线。他伸手覆上禹载舟的手背，轻轻捏了捏："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做饭。"

禹载舟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说定了。"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为这一刻镀上温暖的金色。

"对了，"禹载舟突然说，"秦教授批准了我们两周的休假。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林昭眨了眨眼："真的？我还以为要立刻回东区复命。"

"任务报告我已经提交了。"禹载舟喝了口咖啡，"而且，我们都需要休息。尤其是你，在实验室熬了那么多天。"

林昭思考了一会儿："我想去海边。不是基地旁边那个，是真正的度假海滩。阳光、沙滩、没有军事机密的那种。"

禹载舟笑了起来，眼角浮现出细小的纹路："听起来不错。我记得南区南岸有个叫蓝湾的地方，风景很好，游客也不多。"

"你知道蓝湾？"林昭惊讶地问。

"嗯，小时候去过一次。"禹载舟的眼神柔和下来，"那时候父亲难得休假，全家一起去了三天。那是我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之一。"

林昭突然意识到，这是禹载舟第一次主动提起移植前的家庭记忆。他小心地问："你父母现在..."

"不在了。"禹载舟平静地说，"事故。就在我被选中参加实验的前一年。"

"对不起，我不该问..."

"没关系。"禹载舟摇摇头，"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且，现在有你了。"

这句话让林昭的心脏漏跳一拍。他低头咬了一口吐司以掩饰自己泛红的脸颊，却听到禹载舟接着说："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先去市区逛逛？买些度假用的东西。"

"好啊。"林昭立刻同意，"我正好需要几件便装。"

吃完早餐，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南区的商业中心距离基地有半小时车程，街道两旁种满了开着紫色花朵的蓝花楹树，微风吹过，花瓣如雨般飘落。

"真美。"林昭仰头看着纷飞的花瓣，一时不察，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行人。

禹载舟眼疾手快地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看路，医生。"语气里带着宠溺的无奈。

林昭不好意思地笑笑，却没有挣脱那只保护性的手臂。他们就这样肩并肩走在街上，偶尔肩膀相碰，传递着无声的亲密。

商业中心人头攒动，各种店铺琳琅满目。林昭带着禹载舟走进一家休闲服装店，开始挑选去海边要穿的衣服。

"这件怎么样？"他拿起一件浅蓝色的亚麻衬衫在自己身上比了比。

禹载舟靠在试衣间旁的墙上，目光柔和："很适合你。"

"你也试试。"林昭又从架子上取下一件深灰色的同款，"我们买一样的。"

禹载舟挑眉："情侣装？"

林昭的耳根立刻红了，但没有否认："不...不行吗？"

"当然行。"禹载舟接过衬衫，指尖故意擦过林昭的手背，"我很乐意。"

两人分别进了相邻的试衣间。林昭刚换好衣服出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惊呼："林学长？"

他转身，看到周明站在不远处，身边跟着一个娇小的Omega女孩。学弟的目光在他和刚从隔壁试衣间出来的禹载舟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两人身上同款的衬衫上，表情从惊讶变成了然。

"周明？好巧。"林昭努力保持镇定，但脸上的热度出卖了他，"这是..."

"我女朋友，小雨。"周明介绍道，然后凑近林昭，压低声音，"学长，你和禹队长...？"

林昭张了张嘴，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这时，一只手臂自然地环上他的肩膀，禹载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们在约会。有问题吗？"

周明立刻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恭喜学长！"他拉着女友迅速撤退，"我们先走了，你们慢慢逛！"

等学弟走远，林昭才松了口气，用手肘轻戳禹载舟的肋骨："你吓到他了。"

"我说的是事实。"禹载舟不以为然地耸耸肩，然后低头在林昭耳边轻声道，"除非...你不愿意承认我们在约会？"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林昭的脖子都红了起来："我没有不愿意..."

禹载舟满意地笑了，牵起他的手："那继续挑衣服吧，男朋友。"

这个新称呼让林昭心跳加速，但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反而有种隐秘的欢喜。

他们买了几套衣服后，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日用品和零食。禹载舟推着购物车，耐心地跟在林昭身后，看着他认真比较不同品牌防晒霜的样子，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好了，就这些。"林昭将最后一瓶饮料放进购物车，抬头问道，"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禹载舟的目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脸上："冰淇淋。"

"冰淇淋？"

"嗯，天气这么热，回去的路上买两个。"禹载舟说着，伸手拂去林昭额前的一缕碎发，"我记得你喜欢香草味的。"

林昭怔了怔，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提过这个喜好："你怎么知道？"

"实验室里，你喝咖啡永远只加香草糖浆。"禹载舟的语气理所当然，仿佛记住这些细节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林昭心头一暖，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冷酷的Alpha其实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自己的一切。

离开商场时已是傍晚，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禹载舟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拿着两个冰淇淋甜筒，香草味的那个递给了林昭。

"去海边走走？"他提议道。

林昭点点头，两人沿着滨海步道慢慢前行。海风轻柔，带着咸湿的气息，远处海鸥的叫声与海浪声交织在一起。他们找了个僻静的长椅坐下，肩并肩看着太阳缓缓沉入海平面。

"真美。"林昭轻声感叹，舔了一口快融化的冰淇淋。

禹载舟没有看日落，而是专注地看着林昭被夕阳染成金色的侧脸："嗯，很美。"

林昭转头对上他的视线，心跳忽然加速。在橙红色的晚霞中，禹载舟慢慢凑近，轻轻吻去了他嘴角的冰淇淋渍。

"甜。"禹载舟低声评价道，然后覆上他的唇，分享了这个带着香草甜味的吻。

当两人分开时，林昭的脸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他靠在禹载舟肩上，感受着对方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经历了那么多危险与困难，能换来这样平静幸福的时刻，一切都值得。

"明天就去蓝湾？"禹载舟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林昭的发梢。

"嗯。"林昭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份安宁，"就我们两个人。"

回临时公寓的路上，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一起。路灯一盏盏亮起，将他们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公寓虽小，却温馨舒适。林昭将新买的衣服挂进衣柜，转身时发现禹载舟已经整理好了其他物品，正靠在沙发上看着他。

"过来。"禹载舟拍拍身边的位置。

林昭走过去，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熟悉的气息包围过来，让他不自觉地放松了身体。

"累了吗？"禹载舟的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通过胸腔共鸣传来，低沉而令人安心。

"有点。"林昭承认道，但很快又补充，"但是开心的那种累。"

禹载舟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按摩着他的后颈："明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然后直接出发。"

林昭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禹载舟..."

"嗯？"

"谢谢你。"林昭轻声说，"为了这一切。"

禹载舟收紧手臂，在他发间落下一个吻："该说谢谢的是我。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还是那个被第二人格控制的武器。"

林昭抬头看他，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与满足。他忽然明白，他们互相拯救了彼此——禹载舟给了他勇气与安全感，而他给了禹载舟重新做回普通人的可能。

"以后..."林昭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想住在哪里？东区还是南区？"

禹载舟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并不惊讶："都可以，只要和你一起。"他顿了顿，"不过南区气候更好，离海也近。"

林昭微笑起来："我也喜欢南区。等休假结束，我们可以申请调职..."

"嘘。"禹载舟用指尖轻点他的嘴唇，"现在不想那些。这两周，就只想着我们，好吗？"

林昭点点头，重新靠回那个温暖的怀抱。窗外的海浪声隐约可闻，如同温柔的摇篮曲。在这个平凡的夜晚，两颗历经沧桑的心终于找到了归宿，在彼此的怀抱中安然栖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