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

#**《潮汐与星辰》**

暮色四合时，林昭发现实验室的落地窗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南区的雨季总是这样悄然而至，带着潮湿的海风与若有若无的咸涩。他伸手在玻璃上画了个简单的分子式，指尖沾着冰凉的湿意，又在它旁边画了个月亮。

"又在画什么？"

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林昭的手指一颤，水痕顺着玻璃蜿蜒而下。禹载舟端着两杯热咖啡走过来，军靴在地板上敲出规律的声响。Alpha身上还带着训练场上的硝烟味，与咖啡的醇香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林昭迅速抹掉水痕："没什么。"

禹载舟的目光落在玻璃上残留的痕迹上，突然轻笑："C8H11NO2？"

"你......"林昭耳尖发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你怎么连这个都记得。"

"多巴胺的分子式。"禹载舟将其中一杯咖啡递给他，指节在杯沿轻轻一叩，"看来林医生在研究快乐激素。"

实验室的灯光在玻璃上投下两人的倒影。林昭接过咖啡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背，像被烫到般缩了缩。他低头抿了一口，苦涩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甜。

"小心烫。"禹载舟说。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将两人的倒影洇成模糊的光斑。林昭望着窗外出神，没注意到身旁Alpha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实验室里只有仪器运转的轻微嗡鸣，和雨滴落在玻璃上的细碎声响。

"林昭。"禹载舟突然开口。

"嗯？"

"你知道潮汐锁定吗？"

林昭转头看他，发现Alpha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月球和地球那个？"

"嗯。"禹载舟的指尖轻轻敲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像月球永远用同一面对着地球。"

雨声渐密。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像是某种隐秘的心跳。林昭注意到禹载舟的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注意到他军装领口微微敞开的弧度，注意到他喉结上那颗小小的痣——那是上次任务留下的伤痕，如今已经变成了浅褐色的印记。

"我觉得......"禹载舟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好像也被潮汐锁定了。"

林昭的呼吸一滞。咖啡的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模糊了视线。他看见禹载舟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画着圈，看见Alpha的喉结微微滚动，看见他军装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淡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无论转到哪个方向，"禹载舟转过头，目光沉静如海，"最后都会面向你。"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林昭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惊人，仿佛要盖过窗外渐密的雨势。他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咖啡，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微笑。

"这算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发紧。

"告白。"禹载舟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犹豫，"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

恒温系统"滴"地响了一声。林昭突然想起那个在暴雨中的夜晚，禹载舟浑身湿透地站在他实验室门口，怀里护着一叠被雨淋湿的资料；想起他在训练场上一次次摔倒又爬起，只为了证明自己可以控制体内的第二人格；想起他在自己熬夜做实验时，总是默默送来热牛奶和毯子。

"我接受。"他说。

禹载舟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覆上他的手背。Alpha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林昭没有抽回手，任由对方的体温一点点渗入皮肤。

窗外，雨势渐小。禹载舟伸手抹掉玻璃上最后一点水痕，在多巴胺分子式旁边画了个月亮。他的指尖在冰冷的玻璃上留下温热的轨迹，像是某种无声的誓言。

"所以，"林昭轻声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禹载舟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林昭故意说，"毕竟某人只是用天体物理来告白。"

Alpha低笑一声，突然凑近。林昭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烟味，能感受到他呼吸时胸膛的起伏，能看见他瞳孔中映出的自己。

"那这样呢？"禹载舟的声音擦过耳际。

他的唇轻轻贴上林昭的额头，像是一个小心翼翼的试探。林昭闭上眼睛，感觉心跳快得不像话。这个吻很轻，却比任何言语都要郑重。

雨停了。星光穿过云层，落在两个靠得很近的影子上。玻璃上的月亮渐渐模糊，但谁都没有伸手去擦。

"明天见，林医生。"禹载舟松开他的手，嘴角带着罕见的笑意。

"明天见。"林昭说。

他看着Alpha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转头望向窗外。云层散开，月亮安静地悬在海面上，而潮水正温柔地漫上沙滩。

未来的星光漫漫将会在两人的征程上撒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完］

〈后面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