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掉得更凶了。原来这些年顾延州一直没放弃查爸的案子。那个总是骂我"麻烦精"的男人，竟然一个人扛着这么多事。
他突然转身，单膝跪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我没输液的左手。"晚星。"他看着我的眼睛，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我知道你恨我用那种方式把你留在身边。"雪松香信息素突然变得浓郁，带着Alpha对Omega的绝对安抚，"但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手背，声音哽咽："那天晚上在医院守着你的时候，我就知道完蛋了。我顾延州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出事。"
监护仪的滴声突然乱了节奏。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后腰的伤口突然又开始疼，可这次好像又不那么疼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敲响。林秘书探进头来："顾总，老夫人醒了，说要见您。"
顾延州猛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抹了把脸，又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领，那模样像个要见家长的毛头小子。我忍不住笑出声，他却突然俯身，在我唇上啄了一下。
"等我回来。"
看着他笨拙地挺直背，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病房，我摸了摸还在发烫的嘴唇。后腰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心里某个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融化。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窗外的夕阳把病房染成暖黄色。肚子里的小家伙突然动了一下，我笑着把手轻轻放在小腹上。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顾延州落下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锁屏壁纸是在医院花园拍的——那天阳光很好，我靠在长椅上睡着了，嘴角还沾着面包屑。照片里的我闭着眼睛，脸颊圆圆的，像个偷吃东西的仓鼠。
原来这个冷冰冰的男人，也有这么不为人知的温柔。
手机屏幕暗下去前，我看见屏幕上方跳出一条信息预览，发信人显示是"秦助理"：
【顾总，当年陷害林警官的主谋查到了，是...】
信息后面的内容被通知栏挡住了。我皱起眉头，正要伸手拿手机，突然听见病房外传来奶奶的尖叫声。
"放开我！你这个畜生！"
是奶奶的声音！我心里一紧，挣扎着想从床上爬起来，后腰的伤口突然撕裂般疼起来。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我却什么也顾不上了，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口。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我看见三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架着奶奶往外走，其中一个人的白大褂袖子卷起来，露出手腕上刺着的蛇形纹身——和绑架奶奶那些人的纹身一模一样！
顾延州呢？林秘书呢？
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放在那里的），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走廊尽头，那几个人正把奶奶推进电梯，其中一个人转过头，冲我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是那个鸭舌帽！他不是被顾延州打倒了吗？
电梯门缓缓关上，我拼尽全力冲过去，却只抓到一片冰冷的铁门。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正在不断下降——12...11...10...
后腰的伤口突然涌出热流，我低头一看，白色病号服已经被鲜血染红。视线开始模糊，手里的水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我快要摔倒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我。熟悉的雪松香涌进鼻腔，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延州......"
我抬起头，看见顾延州站在我面前，左臂的石膏已经裂开，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在白色瓷砖上绽开一朵朵红梅。他的眼睛红得吓人，死死地盯着电梯门口，身体却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们抓走了奶奶......"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衣角，"快...快去救她..."
顾延州突然抱紧我，下巴抵在我头顶，声音碎得不成样子："对不起...晚星...对不起..."
电梯早已消失在视野里。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和监护仪越来越刺耳的警报声，一片黑暗慢慢吞噬了我的意识。
原来这就是失控的感觉。我们所有人，都还在这场血色游戏里，谁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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