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省又跟她说了什么吗？
应该是的。
但徐雾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响，把这两人说的话都搅成了模糊的背景杂音，她的意识则变成了溺水般的昏沉。等她勉强从那片混沌中挣扎出来，重新捕捉到房间里光线和空气的流动时，才发现，这里只剩下一个人。
——她的父亲，徐业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眼神幽幽的看着她。
徐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所以，是吴二白和吴三省合力，把其他人都赶走了吗？
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少女就打了个激灵，不安的预感如藤蔓般死死缠绕上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徐雾：我不喜欢吃盖饭，重点不吃兄弟盖饭，望周知！
“我很累，病了就是体力消耗得快，我要睡了哈。晚安~”
担心听到父亲批评的话语，小姑娘在徐业升开口之前，就飞快的扯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蒙了起来，瓮声瓮气地发出逐客令——这做法，和没长大的孩子有什么区别？
被子外面沉默了片刻。
徐业升原本是想笑的，可看着床上那团拱起的“小山包”……最终，却只剩下一声悠长的叹息。
“小雾，”他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显得有些沉闷，却异常清晰，“如果你愿意……和一个姑娘一起，我也可以接受。”
“？！”
被子下的徐雾猛的睁大了眼睛，差点就要掀开一条缝，去看看父亲脸上此刻到底是什么表情，以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或者自己因为发烧出现了幻听。
徐业升当然是认真的。
他的语气平稳，带着一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沉静：
“只要你幸福……不公开、不结婚也没什么。世界上的大事那么多，这样的爱又不是多么惊世骇俗。历史上多了去了。只是正经的史书不愿记载。”
对他而言，所有的规矩、世俗的眼光，在女儿的幸福和“生”的意志面前，都可以让步。他真正害怕的，是她继续执拗，继续陷在上一次烈焰的余烬里，最终将自己也一同化为飞灰，随风散去。
相比之下，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带着危险气息的家伙，似乎……也不是完全无法接受了。
当然，这句心里话他没说出来：
换一个安全无害的、他闺女能掌控的人，就更完美了。咳咳。
“没有法律的约束，如果之后你们分开了，甚至她逼你净身出户，”徐业升继续说着——显然，他是认真思考了很久，努力为女儿准备好所有的退路：“我也一定会养你……如果那时候我老了，我一定也会留给你足够的钱财，至少不会让你活不下去。”
你有尝试一切道路的机会，我的孩子，只要你别留在原地，停留在那片烧焦的废墟上，折磨自己。
他凝视着那团依旧毫无动静的被子，再次叹了口气。
他的女儿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一种来自父亲的直觉告诉他——被子下的孩子，此刻很难过，非常难过。
他不再多言，只是伸出手，隔着柔软的被褥，非常轻的，拍了拍女儿肩膀大概的位置。然后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关掉了房间的灯。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你身体一定会好起来的，晚安。”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传来。
……
这个晚上好像没法安了。
被子里漆黑一片，徐雾凝视着某个角落，眼神放空。
【你该休息了，宿主。】
直到5527的声音响起。
它说：【虽然这里是任务世界，但你的感知是真实存在的，熬夜也依旧会伤身。】
它的语气永远带着一种非人的、不受任何情绪干扰的平静，总能将她那些沸腾翻滚的情绪稍稍安抚下来。
于是，徐雾听见自己用气音轻轻的回应：“……是啊，晚安。”
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是对5527？还是对已经离开的父亲？
徐雾说不清楚答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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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情绪的波动，也可能是因为吴三省那句“等你病好”，实在很让她不安……总之，徐雾的身体康复得有点慢。
反反复复的低烧纠缠着她。
屋子里进了冷风，她还会忍不住咳嗽，身体也会更加难受。
但她越难受，就越想要呼吸冷空气……感觉会舒服一点……
啊，糟糕，是死循环！她陷入了恶性的死循环！
这天，女孩坐在床头看书，喉咙突然又一阵发痒。
她掩嘴咳嗽起来，直咳得眼冒金星。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咔哒”一声轻响——是窗户被关上的声音。
女孩几乎是本能的脱口而出：“我错了父亲。我发誓，我刚把它打开，我马上也要关——”
咦？不对啊？
她猛的愣住，心脏骤然一缩：
她没有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她明明记得她之前锁了门！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徐雾抬起头来。
显然是从窗户翻进来的男子撕了人皮面具，露出那张充满锐利感的脸，静静看着她，语气倒是很温柔，透出担心：“我听说你生病了，徐小姐，你还好吗？”
徐雾：……
汪栩，别以为你说的这么温柔，我就忽略了你这是私闯民宅！
以及——
他眼底好像闪烁着一些异样的情绪。
徐雾：……？
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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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其实是被喊出了糟糕的xp……咳咳，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作者手指敲的生疼……还差四章我之后补，抹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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