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端着精致的食盒，轻轻敲响了房门。
里面安静了许久，久到她几乎要以为那位客人并不在里面，才传来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谁？”
“小姐，我是素云。”她恭敬的回答，“二爷吩咐给您送晚饭来。他说您可能胃口不佳，不想去餐厅用饭，但身体要紧，还是得吃些东西。”
里面又沉默了片刻，才道：“进来吧。”
素云推门而入。
夕阳正透过窗户斜斜照进来，橘红的光线晃得她一时睁不开眼。她下意识的合上眼帘，再睁开时，才看清徐雾小姐坐在床沿，正静静的看着她。
那眼神……
明明没有任何波澜，却莫名显得缱绻，仿佛自己就是她的全世界。
于是黑白的水墨画骤然就变得稠丽明艳起来。
“！”
素云一时挪不开目光，面颊泛红。
而徐雾的视线却早已掠过她，看向空荡荡的走廊，唇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还真不在啊……”她低声自语，“一张一弛，他还真会……”
素云没听懂这话里的意思，脸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徐雾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放在桌上吧。”她平淡道。
*
*
*
大概是因为女孩同意让她送饭，对她的态度还算温和（虽然素云觉得，无论当时少爷找的是谁，小姐都会同意的，她不愿意牵连无辜的人。），从那天起，素云的职责就变成了贴身照顾徐雾小姐。
刚知道这件事的徐雾：“资本主义，太资本了！我要是把这种奢靡资本作风举报了，是不是就能让他们吃批斗？”
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的素云：“啊这……？”
幸好小姐没有让她发表意见。而是换了一个话题。
大松一口气.jpg。
结果，当天下午，吴二白来找徐雾。下棋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就笑着说：“如果写举报信能让你心情变好一点的话，你可以试一下，缈缈。需要我给你拿信纸吗？我甚至可以代写。”
“……”
徐雾捏在指尖的那枚白玉棋子微微一颤，“嗒”的一声轻响，掉回了棋罐里。
她面无表情。
素云也睁圆了眼睛：不不不小姐你千万别误会，我真的没有把我们的对话讲给二爷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到底还想不想下棋了？”在骤然安静的氛围里，徐雾抬起眼帘，语气非常冷静：“不想就走人。”别烦我。
“那我们之前的约定，自然也就作废了。”他含笑问，“你确定吗？”
徐雾：“……”
她额角似乎有青筋跳了一下。
是的，她最开始当然是坚定拒绝跟这家伙下棋的。
于是吴二白就许诺她：“这样吧，缈缈，如果你赢了，我一周内都不会主动在你的面前出现。如何？”
心动了一秒就迅速冷静的徐雾：“……画大饼谁不会啊！”
——我的围棋连202x年的少年宫小朋友都下不赢，你当然可以随便许诺了！说砸一颗星星都OK！
一旁侍立的素云听得云里雾里：画大饼是什么意思？
然后她就看见吴二白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感慨道：“很新奇的说法。”
他眉眼间并没有困惑，只有一种了然于胸的洞悉。
“那这样吧。”他修正了条件，显得更有“诚意”，“我们不论输赢，只要这一盘棋下完，我就给你三天的清净，这期间绝不会主动来烦你。如何？”
徐雾：“……行啊。”
反正就一盘围棋而已，她上来就胡乱落子，主动送死，争取五分钟内结束这场折磨。
“当然，缈缈，”就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吴二白温声补充，将她想到的路堵死：“如果你不认真，只是走个过场，那赌注自然也就不算数了。”
徐雾指尖轻轻一颤：
靠，会读心术吧这家伙？
但她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甚至反将一军：“那是不是只要我输了，你都可以单方面认定是我不认真？评判标准完全掌握在你手上，这样的对弈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
“放心，我不会用这么……拙劣又直白的手段的。”男人失笑，目光落在她微抿的唇瓣上，想起之前亲吻这里的感觉，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于是，他的声音都变得更低沉了些：“毕竟，我还想让缈缈你答应我以后更多的邀约呢。”
……呵呵。
这也是她现在为什么坐在这里，绞尽脑汁，垂死挣扎的原因了。
徐雾：我不能敷衍，但你可以故意拉长战线，玩“猫捉老鼠”是吧？双标！混球！不要再故意放水了，你到底想下到什么时候啊啊啊啊啊——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