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影空间里那循环播放的“追星黑历史”高清重播还在不依不饶地折磨着芥川龙之介的神经:“太宰先生——!!!请让在下追随您!!!”——“你谁?”——“太宰先生——!!!请让在下追随您!!!”——“你谁?”……立体环绕音效如同魔音穿脑。那团被金色锁链高高悬挂、代表“罗生门之怒”的巨大黑色毛线球,此刻正随着每一次“追随您!”的播放而剧烈膨胀、充满杀气,又随着每一次“你谁?”的播放而瞬间萎靡、缩水,像一颗饱受蹂躏、随时可能漏气的绝望气球,同步上演着无声的悲喜剧。
芥川本人则被捆扎结实,悬吊在毛线球旁边,如同一条被晾晒的咸鱼。他双眼紧闭,脸色灰败,身体随着每一次循环播放而间歇性地、剧烈地抽搐一下,仿佛灵魂深处被反复鞭挞。一缕新鲜的、混着羞愤的血迹,顺着他紧咬的嘴角蜿蜒而下,滴落在被束缚的漆黑外套上,晕开刺目的暗红。樋口一叶早已放弃了治疗,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手里无意识地、一下又一下地按着虚拟快门——咔嚓!咔嚓!——麻木地记录着自家前辈这史诗级的社死瞬间。她的内心滤镜早已碎成了二维码,此刻只剩下一种“毁灭吧,赶紧的”的虚无感。
“滋——!”
就在这荒诞的循环音效和芥川间歇性抽搐的背景音中,虚空中的主屏幕画面猛地一个切换,刺耳的杂音短暂地盖过了社死重播。
风雪贫民窟的场景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光线昏暗、弥漫着消毒水和陈旧血腥气味的房间。墙壁斑驳,角落里堆放着蒙尘的医疗器材和废弃的武器零件。这里是港口黑手党某个不起眼的、专用于处理“特殊人才”的安全屋。
画面中心,站着两个人。
依旧是那个穿着漆黑大衣、绷带缠至下颌的少年太宰治。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鸢色的眼眸里带着一种近乎冷漠的审视,正低头看着面前。
他面前,站着的是稍微长大了一点的芥川龙之介。依旧瘦削,苍白,但眼中那股不顾一切的疯狂执念,如同淬炼过的钢铁,更加纯粹,也更加危险。他站得笔直,像一柄出鞘的、随时会伤人或自伤的利刃。只是……那苍白的脸颊上,病态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胸膛微微起伏,每一次稍深的呼吸都带着压抑不住的、低沉的嗡鸣,像破旧风箱在艰难运作。最刺眼的是他紧握的拳头上,指缝间渗出的、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迹——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恶斗,并且以他标志性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收场。
空气里弥漫着死寂的沉默,只有芥川那压抑的、带着血腥气的沉重呼吸声,以及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喉咙深处细微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嘶嘶声。
少年太宰治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手术刀,缓缓地从芥川那倔强的脸庞,滑到他紧握的、渗血的拳头,最后,定格在他微微起伏的、明显呼吸不畅的胸膛上。那目光里没有赞许,没有责备,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剥离了所有情绪的观察。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
太宰治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越,却像一块冰投入滚油,瞬间炸开了空间里因循环社死而凝固的诡异气氛。
“想活?”
他微微歪了歪头,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残忍,视线牢牢锁住芥川那双燃烧着执念的漆黑眼眸,仿佛在问一个极其简单又极其深奥的问题。
“想真正地、长久地活下去,而不是像条被榨干的疯狗一样,随时可能死在哪个臭水沟里?”
他的话语尖刻得像淬毒的针,毫不留情地刺向芥川最核心的生存状态。空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樋口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按快门的手指,紧张地看着屏幕。被悬吊着的芥川也停止了抽搐,紧闭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在挣扎着想要看清屏幕。
芥川龙之介的身体猛地绷紧了!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中!那双燃烧着执念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更加炽热、更加不顾一切的光芒!那是一种被戳中心底最深渴望、又被残酷点破现实的极致亢奋!他几乎是嘶吼着回应,声音因为激动和喉咙的不适而更加沙哑破碎:
“是!!!太宰先生!!!”
他挺直了几乎要折断的脊梁,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生命力和忠诚都灌注进这两个字里。因为用力过猛,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猝然爆发!
“咳咳咳——!!!” 芥川猛地弓下腰,瘦弱的身体剧烈地痉挛颤抖,苍白的手死死捂住嘴,指缝间瞬间渗出更多刺目的鲜红!那咳嗽声带着胸腔深处沉闷的共鸣,如同破锣被重锤敲击,在昏暗的安全屋里回荡,也清晰地传入观影空间每一个人的耳中。血沫甚至溅到了他黑色的裤脚和冰冷的地面上,留下几点刺目的猩红。
空间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中岛敦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喉咙。与谢野晶子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锐利如刀。国木田独步的钢笔停在笔记本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墨点。
而屏幕上的少年太宰治,面对眼前这咳血不止、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弟子”,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波动。他甚至没有后退半步,任由那几点血沫溅落在自己锃亮的黑色皮鞋尖上。那双鸢色的眼睛,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看一件物品出了点小故障。
就在芥川咳得撕心裂肺、几乎要跪倒在地时,太宰治那毫无温度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感:
“那就先把这个治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带着某种魔力,瞬间穿透了剧烈的咳嗽声。
“连喘气都费劲的兵器,就算再锋利,也只是个一次性的消耗品。”
太宰治微微俯身,凑近了些。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精准地刺入芥川那双因为剧烈咳嗽而布满血丝、却依旧倔强地抬起看向他的眼睛里。少年太宰的脸上,第一次在屏幕上显露出一种极其清晰的、近乎刻薄的嘲讽,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你的喉咙,还有你那个像破风箱一样的肺,是打算在敌人面前表演‘咳血艺术’把他们笑死吗?”
“噗——!” 空间里,谷崎润一郎一个没忍住,笑喷了出来,又赶紧捂住嘴。这吐槽……太毒了!
而屏幕上的芥川龙之介,在听到这极致冷酷又极致精准的“评价”时,身体猛地一僵!那撕心裂肺的咳嗽竟然被他硬生生、极其粗暴地压了回去!他猛地直起腰,尽管身体还在因为强行压抑而微微颤抖,但那双漆黑的眼睛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光芒!那是被偶像亲自“指点”的、混合着巨大屈辱和极致亢奋的光芒!
他死死地、用尽全身力气地嘶吼出来,声音沙哑得如同砂轮摩擦,带着血沫的腥甜气息:
“是!!!太宰先生!!!”
他像接到了圣旨,眼中燃烧着一种“立刻就能为了这个目标去死”的狂热火焰。“治咳!在下立刻就去!用最严苛的方式!!” 他甚至在原地立正,动作标准得像个士兵,完全无视了还在隐隐作痛的胸腔和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
“蠢货。”
少年太宰治毫不客气地、轻飘飘地丢下两个字,如同丢弃一块垃圾。他直起身,双手插进黑色大衣的口袋,姿态恢复了一贯的疏离冷漠。他转过身,似乎对这场“教学”失去了兴趣,准备离开这间充满血腥和消毒水味的屋子。只是在走到门口时,脚步微微顿住,没有回头,只有那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如同最后一道冰冷的指令:
“从基础的开始。”
“闭嘴。深呼吸。慢一点。”
他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门口。
安全屋内,只剩下芥川龙之介一人。他依旧保持着立正的姿势,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病态的潮红因为激动更甚。他死死地盯着太宰消失的门口,仿佛要将那冰冷的指令刻进灵魂深处。然后,他猛地、极其郑重地、如同进行某种神圣仪式般,闭上了嘴。接着,他深深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
“嘶——呼——”
那吸气声极其沉重,带着胸腔深处明显的、如同老旧风箱拉动的摩擦声和嗡鸣,仿佛每吸入一丝空气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然后,是更加缓慢、更加艰难地呼出。
“嘶——呼——”
“嘶——呼——”
……
他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无比认真、无比虔诚地执行着太宰治留下的最后指令。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每一次努力“慢一点”都让他苍白的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眼神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充满了献祭般的决心。
“啪!”
一声脆响,如同惊雷般在观影空间炸开!
国木田独步猛地拍案而起!他身下那把由规则书幻化出来的、坚固无比的椅子扶手,在他盛怒之下一巴掌拍成了漫天飞舞的数据碎片!金色的光点如同萤火虫般四散飘落。
这位理想主义者此刻脸色铁青,额角的血管突突直跳,眼镜片后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几乎要喷出实质性的火焰!他手中的钢笔——那本记载着无数理想条文的珍贵钢笔——此刻被他捏得咯吱作响,笔尖深深嵌入了笔记本厚重的牛皮封面里,墨汁晕开一大片污迹。
“岂有此理!!!” 国木田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空间嗡嗡作响,甚至短暂地盖过了那循环播放的社死音效和被悬吊的芥川压抑的呜咽。他指着屏幕上那个正像机器人一样艰难练习“闭嘴深呼吸”的芥川龙之介,手指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
“这算什么?!这也能叫‘教导’?!这也能叫‘培养’?!”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拔高,带着一种理想被玷污的痛心疾首,“‘想活?先治咳’?!荒谬!可笑!至极!这是赤裸裸的草菅人命!是极端不负责任的虐待!!”
他猛地转向病床的方向,目光如同两把利剑,狠狠刺向那个正懒洋洋靠在枕头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的太宰治:
“太宰治!!” 国木田的声音几乎要把太宰的名字嚼碎,“你看看!你看看屏幕里那个孩子!他咳血!他虚弱!他需要的是专业的医疗救助!是系统的康复训练!是温和的引导!而不是你那轻飘飘一句‘先治咳’,再附带两句刻薄的嘲讽和一句冷冰冰的‘闭嘴深呼吸’!!!”
他挥舞着那本被墨迹污染的笔记本,如同举着一面控诉的旗帜,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你这套所谓的‘咳血战士培养指南’——它合法吗?!它有半点人道主义精神吗?!它符合任何一个正规医疗或教育机构的伦理规范吗?!!”** 国木田的质问如同连珠炮,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了理想主义者面对黑暗现实的愤怒咆哮,“这是把人当成没有感情的兵器在打磨!是彻头彻尾的暴行!是对生命的亵渎!!我决不允许这种扭曲的、反人类的‘教材’再荼毒任何一个——”
“滋——嗡!”
冰冷的机械嗡鸣再次强势插入!
就在国木田的怒火即将冲破顶点、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去揪住太宰治衣领理论时,一道柔和却无比坚韧的金色光幕凭空落下,如同最坚固的防爆盾,精准地隔在了暴走的国木田和病床之间。
光幕上,巨大的、闪烁着警告橙光的字体浮现:
【检测到空间内‘理想主义怒火’过载!涉事人员:理想家·国木田独步(橙牌警告一次!)】
【触发关键词:‘教材合法性’、‘人道主义’、‘伦理规范’。启动《空间教育伦理审查程序(临时版)》。】
紧接着,光幕下方飞快地弹出一大串密密麻麻、如同法律条文般的金色小字:
【审查依据:《空间观影行为规范》第7.3条(虚拟影像教育伦理)、《横滨市青少年身心健康保护条例(虚拟适用版)》、《国际人道主义救援基本准则(精神层面适用)》。】
【初步审查结果(针对屏幕内‘咳血战士培养指南’片段):
1. 教学方法:存在显著‘语言冷暴力’及‘医疗指导缺失’风险(扣分项)。
2. 教学目标:指向‘提高兵器生存率’,非‘促进个体身心健康发展’(严重扣分项)。
3. 教学效果:短期‘服从性’提升显著(加分项?),但长期‘心理创伤’及‘生理损耗’风险极高(严重扣分项)。
4. 伦理合规性综合评分:E-(极差)。结论:该‘指南’不符合空间虚拟教育伦理最低标准。】
最后,还贴心地附上了一个小小的、闪烁的虚拟红章图案:【不予认证】。
国木田独步看着那行“E-(极差)”的评分和鲜红的“不予认证”章,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得到了某种官方认证的正义加持。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继续他的控诉大业——
然而,规则书显然觉得这还不够刺激。
就在国木田酝酿情绪的当口,那块稍小的、还在循环播放芥川“追随宣言”和“你谁?”的光屏旁边,“噗”地一声,又弹出了一块新的、带着卡通医疗十字标记的小光屏!
小光屏上,开始播放一段极其“专业”、极其“正经”,但又充满了荒诞对比效果的画面:
画面左侧: 屏幕里少年芥川正一脸狂热、艰难地执行着“闭嘴深呼吸”,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令人揪心的摩擦声和嗡鸣,嘴角还残留着血迹。
画面右侧:则是一个由规则书虚拟生成的、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Q版医生形象(脑袋上还顶着个发光的红十字)。Q版医生用极其严肃、抑扬顿挫的播音腔开始“科普”:
【咳咳!现在插播一条严肃的、符合《空间教育伦理审查标准》的‘咳血战士(划掉)呼吸道保健’小贴士!】
【第一课:关爱呼吸道,从‘闭嘴’开始!】 Q版医生指向左边屏幕里正努力闭嘴的芥川,【看!这位同学虽然姿势僵硬、表情痛苦,但‘闭嘴’这一项,完成度高达99%!值得一颗虚拟小红花!(✿◠‿◠) 】
【BUT!】Q版医生突然一个夸张的转折,脑袋上的红十字都晃了晃,【光闭嘴是不够滴!关键还要——深呼吸!】
【然而!】Q版医生痛心疾首地指着芥川那明显异常起伏、伴随着恐怖摩擦音的胸膛,【错误的深呼吸示范:用力过猛!无视疼痛!强行憋气!这样只会让你的小肺肺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甚至可能‘砰!’——提前退休!】旁边还配了个卡通肺叶爆炸的简笔画特效。
【正确的姿势应该是——】Q版医生换上一副慈祥(?)面孔,【像这样:放松~ 轻柔~ 想象吸入的不是充满血腥味的空气,而是甜甜的棉花糖~ 呼出的是烦恼和……咳出的血块?(⊙ˍ⊙) 啊呸呸呸!重来!呼出的是烦恼和废气!对!就是这样!轻柔~ 舒缓~ 让氧气温柔地拥抱你每一个肺泡~】Q版医生自己陶醉地做着轻柔的深呼吸示范,脑袋上的红十字随着呼吸一明一暗。
“噗哈哈哈哈哈哈——!!!”
空间里瞬间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猛烈的、几乎要掀翻屋顶的哄笑声!
“甜甜的棉花糖?!哈哈哈哈神他妈棉花糖!”中岛敦笑得滚到了地上。
“噗!小肺肺提前退休!哈哈哈规则书你是魔鬼吗!”谷崎润一郎眼泪狂飙。
连一直努力维持严肃的福泽谕吉社长,嘴角都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明显的弧度。尾崎红叶用扇子彻底挡住了整张脸,肩膀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森鸥外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极其愉悦的光芒,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滑稽剧。
樋口一叶彻底放弃了思考,一边笑一边哭一边疯狂按着虚拟快门——咔嚓!咔嚓!——记录下前辈被规则书Q版医生公开处刑“肺叶爆炸”理论的珍贵瞬间!这黑历史……已经突破天际了!
而被悬挂着的芥川龙之介,在听到“甜甜的棉花糖”和“小肺肺提前退休”时,身体猛地一抽!原本灰败死寂的脸上瞬间又涌上了羞愤欲死的猪肝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堵住的悲鸣,挣扎着想用眼神杀死那个Q版医生!旁边的罗生门毛线球也同步剧烈膨胀,又瞬间被循环播放的“你谁?”打击得萎靡缩水,场面更加混乱不堪。
“肃静!肃静!”冰冷的机械音试图维持秩序,但声音里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就在这混乱爆笑与社死循环齐飞的空间里,病床上的太宰治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他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屏幕上那个被规则书Q版医生“温柔指导”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少年芥川,又瞥了一眼旁边被挂着的、羞愤欲绝的本体芥川,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无辜、又极其欠揍的灿烂笑容。
“哎呀呀……” 太宰治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调笑,清晰地穿透了哄笑声,“国木田君,你这就不懂了吧?” 他朝气得浑身发抖的国木田眨了眨眼,“‘因材施教’懂不懂?你看我们芥川君——” 他指了指屏幕上正努力“轻柔舒缓”呼吸却显得更加僵硬的少年芥川,“多么优秀的学生啊!一点就通,执行力超强!虽然方法嘛……咳,是稍微硬核了那么一点点……” 他伸出缠着绷带的手指,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
“但这效果多显著啊!” 太宰治无视国木田快要喷火的眼神,继续笑眯眯地说,“你看,他现在不是乖乖闭嘴,努力深呼吸了吗?这不就是朝着‘活下去’的伟大目标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吗?虽然……” 他拖长了调子,看着屏幕里芥川那副随时可能再次咳血倒下的样子,笑容更加灿烂,“虽然这第一步看着像是要把自己直接送走……但精神可嘉!精神可嘉嘛!”
“你——!!!” 国木田气得差点把手中的钢笔捏爆!他指着太宰治,手指抖得像帕金森,“强词夺理!颠倒黑白!你、你……”
“滋——!”
规则书似乎也听不下去了,一道新的金光字幕强势插入,悬浮在太宰治头顶:
【警告:‘咳血战士培养指南’版权方·太宰治。您的‘硬核教学法’已触发空间伦理警报及‘理想家’的毁灭性批判。请勿进行‘效果显著’的误导性宣传。】后面跟了个大大的、闪着红光的【×】。
太宰治看着头顶那个红叉,撇了撇嘴,小声嘟囔:“嘁……不懂欣赏。”
屏幕上的画面并未停止。安全屋的门再次被推开,少年太宰治的身影重新出现。他手里随意地拎着两个……颜色诡异、冒着可疑气泡的玻璃瓶?瓶子里的液体呈现出一种难以描述的、介于墨绿色和荧光黄之间的浑浊色泽,瓶壁上还凝结着可疑的、仿佛霉菌般的沉淀物。
他走到依旧在努力进行“轻柔舒缓棉花糖呼吸法”(但看起来更像窒息前兆)的芥川面前,随手将其中一个瓶子塞进了芥川僵硬的手里。
“喝了。”依旧是那副言简意赅、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芥川龙之介甚至没有低头看一眼那瓶子里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在听到太宰治声音的瞬间,他眼中那几乎熄灭的狂热火焰“腾”地一下重新燃起,甚至比之前更加炽烈!仿佛那不是一瓶可疑液体,而是太宰先生赐予的琼浆玉液、神之恩典!
“是!!!太宰先生!!!”他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献祭仪式。然后,在所有人——包括空间里众人——惊悚的目光注视下,他猛地拔掉瓶塞,看也不看,仰起头——
“咕咚!咕咚!咕咚!”
如同灌下最烈的劣质烧酒,芥川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气势,将那瓶散发着不祥气息、颜色诡异的粘稠液体,一口气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