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停下脚步，转身望向走廊尽头。魔药课教室的门静静地关着，走廊里空无一人。火把的光影在石墙上跳动，让那扇普通的木门看起来像是在微微颤动。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回去，轻轻推开门。教室里依然空荡荡的，夕阳的光线已经移到了墙角，整个房间笼罩在昏暗中。
"有人吗？"哈利轻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回应。只有坩埚架上倒扣的铜锅反射着微弱的光。
哈利摇摇头，正准备离开，突然注意到储藏室旁边的那幅空画框里似乎有了变化。他走近几步，眯起眼睛。
画框里不再是空无一物。一个黑发男巫的轮廓正慢慢浮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走来。那人穿着黑袍，面容严肃，黑眼睛里带着警惕。
哈利屏住呼吸。那不是斯内普，而是一个看起来更年长的巫师，有着相似的鹰钩鼻和薄嘴唇。
"你是...斯内普教授的家人吗？"哈利试探着问道。
画像里的人冷冷地打量着他："你认识西弗勒斯？"
"我是他的学生。"哈利说，感觉喉咙有些发紧。
画像里的人哼了一声："那他一定很讨厌你。西弗勒斯从来不喜欢教学生。"
哈利没有反驳。他注视着画像里的人，注意到他胸前的银质徽章——那是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标志。
"我是托比亚斯·斯内普，"画像最终开口，"西弗勒斯的父亲。虽然那个逆子从不承认这一点。"
哈利微微睁大眼睛。他从未听斯内普提起过他的家人。
"他...他去世了。"哈利说，"在霍格沃茨大战中。"
托比亚斯的嘴角扭曲了一下，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死了？那个混血逆子？"他停顿了一下，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怎么死的？"
哈利犹豫了。他该告诉这个冷漠的父亲，他的儿子是如何为了赎罪而死的吗？该告诉他那句"用我的命换她的命"吗？
"他为了保护学生而牺牲。"哈利最终说道。
画像里的人发出一声嗤笑："撒谎。西弗勒斯从来不会为别人牺牲自己。"但说这话时，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哈利突然觉得疲惫。这个画像里的男人和斯内普一样刻薄，一样拒绝相信善意。
"随你怎么想。"哈利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托比亚斯突然叫住他，"他...死的时候痛苦吗？"
哈利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很快。他没受太多苦。"
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实际上，被纳吉尼咬伤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
画像沉默了很久。当哈利再次看向画框时，发现托比亚斯的背影正慢慢走远，消失在画中的阴影里。
哈利轻轻关上门，走出教室。走廊里的火把依然跳动着，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突然意识到，斯内普的一生就像这条地窖走廊——昏暗、孤独，很少有人真正走进来，也很少有人愿意停留。
而现在，连最后的痕迹也在慢慢消失。魔药课会被其他老师接手，办公室会被清理，记忆会随着时间褪色。只有少数人知道，那个总是穿着黑袍的男人，心里藏着怎样深刻的痛苦与爱。
哈利走上楼梯，回到阳光照耀的城堡上层。身后，地窖走廊重归寂静，只有那幅新出现的画像里，隐约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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