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走廊

傍晚时分，哈利独自走在城堡七楼的走廊上。他刚帮麦格教授整理完变形课的教具，手里还沾着一点粉笔灰。

转过一个拐角，他发现自己站在通往地下教室的楼梯口。石阶向下延伸，尽头是一片昏暗。往常这个时候，斯内普大概正从魔药课教室走出来，黑袍翻飞，脸色阴沉地赶去教工休息室。

哈利站在楼梯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往下走去。

地下走廊比上面冷得多，墙壁上的火把燃烧着，投下摇曳的影子。魔药课教室的门关着，但没锁。哈利轻轻推开门，教室里空无一人。

长桌整齐地排列着，坩埚都洗刷干净，倒扣在架子上。储藏柜的门关得紧紧的，里面那些珍贵的魔药材料大概已经被斯拉格霍恩收走了。

哈利走到讲台前。桌面上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小刀留下的。他伸手摸了摸那些痕迹，木头表面光滑冰凉。

教室后排的角落里，那个曾经属于他的位置还在。桌面上刻着几个字母，是某个无聊的学生留下的。哈利记得自己每次上课都不得不盯着那个刻痕看，因为抬头就会对上斯内普冰冷的视线。

现在，讲台上空荡荡的，没有人站在那里用讥讽的语气说"看来名人先生连最基本的切根技巧都掌握不了"。

哈利转身走向储藏室旁边的那扇小门——斯内普的办公室。门没锁，他推开门，里面比他想象中要整洁。书架上摆满了厚重的魔药典籍，桌面上除了一盏油灯和几支羽毛笔外什么都没有。没有私人照片，没有装饰品，就像从来没有人真正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墙角有一个小壁炉，炉膛里积着冷灰。壁炉上方的石墙上挂着一幅画，画框里空荡荡的，画中人不知去向。

哈利站在办公室中央，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斯内普活着的人。在尖叫棚屋，在那个充满血腥味的时刻，那双黑眼睛里的复杂情绪，那句用尽最后力气喊出的话。

"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这句话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轻轻回响，虽然哈利并没有真的说出来。

他轻轻带上门，走出办公室，又回到魔药课教室。夕阳从高处的狭小窗户斜射进来，在石板地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灰尘在光线中缓缓飘浮，像是某种缓慢的魔法。

哈利最后看了一眼讲台，转身离开。当他走上楼梯时，听到身后传来轻轻的关门声，像是有人刚刚离开那间空荡荡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