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跟着丁程鑫,两人都换下了上午的西装。
马嘉祺穿了件深灰色的休闲衬衫,袖口随意卷到小臂。
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压迫感,却多了种更贴近生活的沉敛气息。
江清秋“马总?”
江清秋“丁先生?”
江清秋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宋听魚。
程鹿瑶也挑了挑眉,默默往宋听魚身边挪了挪。
像是在无声地表示“我在这儿呢”。
马嘉祺的目光径直落在宋听魚身上,似乎对屋里另外两位女士只是礼貌性地扫了一眼。
他开口,声音比在咖啡馆时更随意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
马嘉祺“路过附近,程鑫说过来跟你确认一下伴郎服装的细节。”
丁程鑫立刻配合地点头。
丁程鑫“对。”
丁程鑫“昕辞刚才打电话说,伴郎领带想跟婚纱的主色调呼应,可能需要听魚你这边给点建议。”
宋听魚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专业。
宋听魚“好,那你们跟我来样衣间吧。”
她转身往里间走,马嘉祺的目光落在她挺直的背影上,脚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经过程鹿瑶身边时,程鹿瑶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而马嘉祺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注意力显然全在前面的人身上。
江清秋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拽了拽程鹿瑶的袖子,小声说。
江清秋“瑶瑶姐,你觉不觉得…”
江清秋“马总看听魚姐的眼神,跟传闻里不太一样。”
程鹿瑶抱臂,看着样衣间虚掩的门,若有所思。
程鹿瑶“何止不一样。”
程鹿瑶“刚才他进来,我感觉这屋里的空气都低了两度。”
程鹿瑶“偏偏对着听魚的时候,眼神里那点东西藏都藏不住。”
屋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外面设计台上打印机工作的细微声响。
样衣间里,宋听魚打开灯光,指着挂在衣架上的几款伴郎礼服雏形。
宋听魚“主纱的颜色是偏柔雾的象牙白,带一点银线光泽。”
宋听魚“领带的话,用同色系的浅灰或者…”
她话没说完,身边的人忽然靠近了些。
马嘉祺低头看着衣架上的布料,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响起。
马嘉祺“小乖,你好像在躲着我。”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宋听魚猛地一颤。
下意识地往前站开一步,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宋听魚“马总说笑了,我只是在谈工作。”
马嘉祺“工作?”
马嘉祺转过身,正面看着她,眼神深邃。
马嘉祺“谈工作需要每次我看你时,你都低下头吗。”
马嘉祺“需要刚才在咖啡馆,连小乖两个字都让你手抖吗。”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锐利。
宋听魚被说中心事,脸颊微微发烫,又气又急。
宋听魚“马嘉祺,我们现在是言昕辞婚礼的设计师和伴郎,除了工作,没有别的好谈。”
马嘉祺“是吗。”
马嘉祺看着她泛红的眼角,那是她情绪波动时的习惯。
三年了,一点没变。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声音放软了些。
马嘉祺“当年的事,我一直想跟你解释。”
宋听魚“不必了。”
宋听魚立刻打断他,眼神里带着一丝防备和疏离。
宋听魚“都过去了。”
过去这两个字,像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两人。
马嘉祺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懊悔。
最终只是沉默地转过身,看向那些礼服。
马嘉祺“领带就按你说的浅灰吧,你觉得合适就好。”
他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个靠近她,叫她“小乖”的人不是他。
宋听魚松了口气,又莫名地觉得有些失落。
她定了定神,指着一款缎面材质的领带。
宋听魚“这款质感不错,我让清秋明天拿给丁先生试试。”
走出样衣间时,宋听魚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
程鹿瑶和江清秋正假装看设计稿,见他们出来,江清秋立刻迎上去。
江清秋“听魚姐,领带选好了吗。”
宋听魚“嗯,选好了。”
宋听魚点点头。
丁程鑫见状,赶紧打圆场。
丁程鑫“那就麻烦听魚了。”
丁程鑫“嘉祺,我们走吧,别打扰她们工作。”
马嘉祺没说话。
只是在临走前,目光再次落在宋听魚身上。
那目光沉沉的,像是有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一句。
马嘉祺“再见,宋小姐。”
他刻意用了疏离的称谓,像是在回应她刚才的话。
门被关上,工作室里终于恢复了之前的安静。
程鹿瑶走到宋听魚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程鹿瑶“没事吧。”
宋听魚摇摇头,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
阳光落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心底那点复杂的情绪。
江清秋递过来一杯刚泡好的玫瑰花茶。
江清秋“听魚姐,其实…”
江清秋“我刚才在外面,看到马总看你的眼神,真的很不一样。”
宋听魚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了她的视线。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
马嘉祺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漾开的,何止是涟漪。
而这鲸落屿的午后,因为这场不期而至的重逢,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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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