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奖后台,我被经纪人按头给投资方敬酒。
>慌乱中红酒泼了影帝刘耀文满身。
>全场死寂,经纪人脸色惨白:“完了,你得罪了圈里最不能得罪的人。”
>我颤抖着道歉,却见刘耀文慢条斯理脱下西装外套。
>“衣服脏了。”他忽然把外套罩在我肩上,“穿我的。”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指向呆住的我:
>“新电影缺个搭档,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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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杯威士忌灼烧着宋亚轩的喉咙,一路烫进胃里,像是吞下了一小块燃烧的木炭。金雀奖颁奖典礼后台的喧嚣被厚重的隔音门板滤去大半,只剩下这间VIP休息室里令人窒息的低语和刺眼的灯光。空气粘稠得如同化不开的糖浆,混杂着昂贵的香水味、雪茄的焦油味,还有一种更令人作呕的、名为“交易”的气息。
“小宋,愣着干嘛?”经纪人王海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片,精准地扎在宋亚轩紧绷的神经上。那只保养得宜、戴着名表的手,此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再次重重按在他的后颈上,力道之大,几乎让他一个踉跄。王海脸上堆砌着过分热情的笑容,对着沙发上那个脑门锃亮、眼神浑浊的李总,“李总,您瞧瞧我们亚轩,这孩子有灵气,就是太年轻,不懂事,您得多提点提点!”
李总那双被酒精浸泡得浑浊的眼睛,像黏腻的爬虫一样在宋亚轩脸上、身上逡巡。他肥厚的手掌拍了拍身边沙发空出的位置,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齿:“来来来,小宋是吧?坐近点嘛!年轻人,要懂得‘主动’才有机会!王海,你这艺人,太腼腆了可不行啊!”
主动?宋亚轩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所谓的“主动”,就是要把自己变成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摆在这些掌控着资源命脉的人面前,任由他们评头论足,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他捏紧了手里那只高脚杯,冰凉的玻璃硌得指骨生疼,杯底残存的一点琥珀色液体微微晃动着,映出他眼中极力压抑的屈辱和茫然。他刚演完一部小成本网剧的男三号,还没尝到半点成名的滋味,却先被推到了这令人作呕的“名利场”最赤裸的边缘。
王海那只手再次发力,几乎是将他掼向那个散发着烟酒和油腻气息的位置。“李总说得对!亚轩,快!给李总满上!好好敬李总一杯!李总手指缝里漏点资源出来,就够你吃一年的了!”王海的声音拔高,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急切。
宋亚轩的背脊绷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弦,细微的颤抖透过薄薄的衬衫衣料传递出来。他僵硬地伸出手,去够茶几中央那瓶已经开了封的昂贵红酒。指尖冰凉,动作带着一种麻木的迟滞。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煎熬,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目光和触碰。酒瓶有些沉,冰冷的玻璃瓶身贴着掌心,他笨拙地倾斜瓶口,深红色的酒液滑入李总面前的高脚杯。
“哎呀,小宋,倒酒要看着人嘛!”李总似乎“不满”于他的沉默和闪躲,那只肥厚的手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抓住了宋亚轩正握着酒瓶的手腕,用力一拽,意图将他彻底拉到自己身边。
“嘶——”手腕被攥得生疼,宋亚轩浑身猛地一激灵。巨大的惊惶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出于本能,他下意识地用力往后一挣!
一切发生得如同电影里失控的慢镜头。
那只沉重的水晶酒瓶,在两人力量的拉扯下,完全脱离了宋亚轩的掌控,脱手飞出!深红色的酒液在空中泼洒开来,划出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宋亚轩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瓶昂贵的液体飞向——
不是李总油腻腻的笑脸,也不是铺着昂贵地毯的地面。
休息室厚重的雕花木门,恰好在这一刻被人从外面推开。
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礼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内里的白衬衫一丝不苟,袖口处露出一截冷白的手腕和精致的腕表。他周身仿佛自带一种无形的屏障,将后台的嘈杂与混乱隔绝在外。那张脸,宋亚轩在无数电影海报、广告牌和颁奖礼直播中见过——刘耀文。新晋金雀影帝,圈内公认站在金字塔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
那瓶飞旋而出的红酒,带着宋亚轩所有的恐惧和绝望,不偏不倚,狠狠撞在刘耀文胸前!
“砰!”
水晶碎裂的脆响,在陡然死寂的休息室里炸开,尖锐得刺耳。
深红、粘稠的酒液,如同泼墨般,瞬间在刘耀文那件昂贵、洁净如雪的白衬衫上疯狂蔓延、晕染。酒液顺着精良的布料纹理迅速向下流淌,在他熨帖的黑色西裤上留下大片大片的深色污迹。几块尖锐的玻璃碎片,狼狈地挂在他衣襟上,折射着顶灯刺目的光芒,再叮叮当当地滚落在地毯上。
时间凝固了。
前一秒还充斥着虚假笑谈和低语的休息室,此刻落针可闻。空气仿佛被抽干,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所有人的动作都僵在原地,表情定格在错愕、惊恐和难以置信上。那些觥筹交错的手停在半空,那些谄媚的笑容僵在脸上,那些浑浊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纯粹的、目睹灾难降临的骇然。
李总脸上的油腻笑容彻底垮塌,变成了惨无人色的惊惧。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刚才还死死攥着宋亚轩手腕的手,肥胖的身体甚至下意识地向沙发深处缩了缩。
王海的脸色在刹那间褪尽血色,惨白如纸。他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嘴唇哆嗦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向僵立在那里、如同石化的宋亚轩,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谄媚或逼迫,只剩下一种彻底的、万念俱灰的绝望。完了。全完了。他在心里无声地哀嚎,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瘫软下去。得罪了李总,或许只是断条路;可眼前这位……他得罪的,是圈子里真正站在云端、拥有绝对话语权、传闻中手段深不可测的刘耀文!这是足以彻底碾碎一个新人、连带他这个经纪人一起万劫不复的存在!
宋亚轩站在原地,浑身冰冷,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他看着刘耀文胸前那片刺目惊心的狼藉,看着那酒液还在缓缓地向下滴落,在地毯上洇开一小团更深的暗色。世界在他眼前旋转、崩塌,只剩下那片不断扩大的、象征着他职业生涯终结的深红。巨大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无法思考。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动胸腔的声音,咚咚咚,沉重得像是最后的丧钟。
“对……对不起!刘…刘老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宋亚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得如同风中落叶。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上前,想用手去擦拭那些污渍,想去捡拾那些散落的玻璃碎片,仿佛这样就能挽回一点点什么。但他刚迈出一步,脚下却像踩在了棉花上,软得使不上力,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前踉跄了一下。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狼狈地扑倒在地时,一只骨节分明、极其有力的手突然伸出,稳稳地扶住了他的手臂。那只手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递过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颤的稳定力量。
宋亚轩猛地抬头。
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刘耀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预想中的暴怒、嫌恶,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那是一种极致的平静,平静得近乎冷漠。他微微垂着眼帘,目光落在宋亚轩惨白惊恐的脸上,又缓缓扫过他因为被李总拉扯而显得凌乱的领口,最后落在他微微发红的手腕上——那里清晰地印着几道被大力抓握留下的指痕。那目光深邃如寒潭,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审视,仿佛能轻易看穿这混乱局面下所有的龌龊和不堪。
宋亚轩被这目光钉在原地,忘了呼吸,也忘了恐惧,只剩下一种被彻底看透的茫然。
下一秒,刘耀文动了。
他松开了扶着宋亚轩的手,动作不疾不徐。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那件价值不菲、此刻却沾满红酒的黑色礼服外套的纽扣上。水晶纽扣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他手指灵巧地一挑,解开了第一颗。
然后是第二颗。
整个休息室,几十双眼睛,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目光死死地追随着刘耀文的手指。空气凝固得像是结了冰,只有水晶纽扣被解开时发出的轻微“咔哒”声,一下,又一下,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王海面如死灰,眼神彻底涣散,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祈祷,又像是在绝望地咒骂。李总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肥胖的身体僵硬地陷在沙发里,一动不敢动,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和强烈的恐惧。
刘耀文终于解开了所有的纽扣。他双手抓住外套的肩部,动作流畅地、带着一种近乎优雅的力量感,将这件被红酒毁掉的高定外套,干净利落地脱了下来。
深色的外套内侧是柔滑的丝缎里衬。
然后,在所有人凝固的、几乎要爆裂开来的注视下——
刘耀文手臂一展,将那件还带着他体温、散发着极淡的雪松与冷冽烟草气息的昂贵外套,稳稳地、不容拒绝地,披在了宋亚轩单薄而颤抖的肩膀上!
宽大的外套瞬间包裹住了宋亚轩大半个身体,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眩晕的重量和暖意,将他从那种彻骨的冰冷和恐惧中短暂地剥离出来。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霸道地钻入他的鼻腔,瞬间覆盖了周遭所有令人作呕的酒气和香水味。
宋亚轩彻底懵了。他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像,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披着影帝带着体温的外套?这比被当场痛骂、甚至被保镖架出去扔到马路上,更让他觉得荒诞和难以置信。他只能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布料压着他的肩,感受到那不属于自己的、却无比真实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渗透进来。
整个休息室陷入了比刚才酒瓶碎裂时更深、更诡异的死寂。抽气声此起彼伏,紧接着是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缩到了极致,随时可能爆炸。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精彩纷呈,震惊、茫然、困惑、难以置信……如同观看一场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荒诞剧。
王海的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而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脸上的血色褪去又涌上,呈现出一种濒死般的猪肝色。他死死盯着刘耀文披在宋亚轩肩上的外套,仿佛那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李总更是面无人色,肥胖的身体筛糠似的抖起来,看向刘耀文的眼神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不解。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刘耀文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甚至称得上平淡,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玉石砸在地面:
“衣服脏了。”他的目光淡淡扫过自己胸前那片醒目的红酒渍,又掠过宋亚轩肩上属于他的外套,最后,那双深邃的眼眸,毫无波澜地落在了宋亚轩那张写满惊惶与茫然、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
然后,他抬起了手。
那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向性,稳稳地、精准地指向了呆若木鸡的宋亚轩。
“新电影缺个搭档,”刘耀文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却又带着一种决定他人命运般的绝对力量,“就他了。”
轰——!
这句话如同在凝固的汽油上投下了一颗火星,瞬间引爆了死寂的空气!
“嘶——”
“天啊!我没听错吧?”
“刘耀文的新电影搭档?那个新人?”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压抑的惊呼和难以置信的抽气声如同潮水般猛地爆发开来,瞬间淹没了整个休息室。所有的目光,震惊的、探究的、嫉妒的、难以置信的,如同无数道实质性的射线,齐刷刷地聚焦在宋亚轩身上。那目光里的分量,比他肩上那件沉甸甸的外套还要重上千百倍,几乎要将他单薄的身体洞穿、压垮。
王海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随即又以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猛地涌了上来。他像是被雷劈中,又像是被巨大的馅饼砸晕,身体剧烈地晃了晃,一只手死死捂住胸口,急促地喘着气,眼珠子瞪得快要裂开,死死地盯着刘耀文,又猛地转向宋亚轩,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足以淹没理智的狂喜,像两股疯狂的洪流在他体内激烈冲撞。
李总脸上的肥肉剧烈地抽搐着,刚才的惊惧和油腻被一种更深的、如同见了鬼般的恐慌所取代。他看着刘耀文指向宋亚轩的那根手指,又看看被影帝外套包裹着、如同被盖下某种所有权印章的新人,肥胖的身体筛糠似的抖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挤出一点谄媚的笑容,或者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辩解几句,但在刘耀文那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目光扫过来时,所有的话语都卡死在喉咙里,只剩下恐惧的冷汗涔涔而下。
宋亚轩站在原地。
世界在他周围疯狂旋转、轰鸣、崩塌又重组。肩上的外套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颤抖。那些聚焦而来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刘耀文那根指向他的手指,还有那句平静却石破天惊的“就他了”,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耳膜上,震得他头晕目眩,思维彻底停摆。
发生了什么?
他泼了影帝一身酒。
然后影帝脱了自己的外套给他穿。
然后影帝说……要他做新电影的搭档?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推上悬崖边缘的眩晕感紧紧攫住了他。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某个光怪陆离的噩梦里,或者已经被刚才的恐惧击垮了神志,出现了可怕的幻觉。
刘耀文没有再看他,也没有看休息室里任何一张表情各异的脸。他似乎只是完成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宣告。他微微侧头,对着身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的助理,语气依旧是那种掌控一切的平淡:“联系他经纪人,后续对接。”
“是,老板。”助理的声音平稳无波,立刻拿出手机,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还处于石化状态的王海。
刘耀文收回视线,最后瞥了一眼自己胸前那片刺目的红酒污渍,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迈开长腿。他没有再看宋亚轩一眼,径直穿过人群自动分开的通道,走向休息室的另一扇门——通往更私密区域的通道。背影挺拔而冷漠,仿佛刚才那场足以颠覆一个新人命运的“闹剧”,于他而言不过是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那件被毁掉的白衬衫和西裤,在他身上,竟奇异地显出一种落拓不羁的、睥睨一切的强大气场。
随着那扇门在刘耀文身后无声地合拢,休息室里凝固的空气才像是被猛地扎破了一个口子,瞬间活了过来。
“宋亚轩!我的祖宗!我的小祖宗哎!”王海第一个反应过来,像一颗炮弹一样冲到宋亚轩面前,激动得语无伦次,脸上的表情扭曲着,混杂着狂喜、后怕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他一把抓住宋亚轩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还恨不得掐死这个“闯祸精”,“你听见没?刘影帝!刘耀文!点名要你啊!搭档!新电影的搭档!我的天!我们发达了!彻底发达了!祖宗!你真是我的福星!泼得好!泼得太他妈好了!”
他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宋亚轩脸上。周围那些刚才还带着审视或轻蔑的目光,此刻瞬间切换了模式,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探究和一种急于重新评估价值的灼热。几个原本围着李总的制片人、导演,此刻也下意识地挪开了脚步,看向宋亚轩的眼神变得复杂而谨慎,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
“王哥,恭喜恭喜啊!”有人立刻凑上来,脸上堆满了夸张的笑容。
“哎呀,小宋真是深藏不露啊!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我就说嘛,小宋这孩子一看就与众不同,有灵气!”
恭维声、试探声瞬间将宋亚轩包围。他像一个突然被推上舞台中央的木偶,被无数双手拉扯着,推搡着。肩上那件宽大的外套沉甸甸地压着他,属于刘耀文的、清冽的雪松与烟草气息,混合着浓烈的红酒残味,固执地萦绕在他的鼻尖,霸道地侵占着他的感官。
王海一边红光满面地应付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恭喜”,一边用力揽着宋亚轩的肩膀,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他带离这个骤然变得“热情似火”的漩涡中心,走向相对僻静的角落。他压低声音,脸上的狂喜还没褪去,但眼神却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狂热的郑重:“亚轩!听着!刚才的事……一个字都别提!就当没发生过!特别是那个李总……”他眼神阴鸷地瞥了一眼远处面如土色、被彻底冷落的肥胖身影,“他算个屁!现在你的靠山是刘耀文!刘耀文!懂吗?泼酒?那叫缘分!是天大的机遇!”
宋亚轩被他晃得有些站不稳,耳朵里嗡嗡作响。王海的话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来,模糊不清。靠山?刘耀文?那个高高在上、一个眼神就能让整个房间噤若寒蝉的影帝?成了他的……靠山?就因为自己慌乱中泼了他一身红酒?
这逻辑荒谬得让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这突如其来的“泼天富贵”,像一座用黄金打造的囚笼,带着未知的、令人心悸的沉重感,轰然压在了他的肩上。他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攥住了披在肩上的外套前襟。柔软的羊毛呢料带着残留的体温,指腹下是高级面料特有的细腻触感。他攥得指节发白,仿佛抓住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唯一能在这惊涛骇浪中暂时稳住他身形的浮木。
那清冽又强势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呼吸。
王海还在他耳边激动地絮叨着什么,唾沫横飞,规划着光辉灿烂的未来。助理拿着手机走了过来,表情专业而疏离:“王先生,请留个联系方式,关于刘先生新电影《尘嚣之上》的合作细节,我们会尽快与您沟通。”
“好好好!没问题!随时恭候!随时恭候!”王海忙不迭地掏出名片,双手奉上,姿态低到了尘埃里。
宋亚轩却像什么都没听见。
他的目光有些失焦地越过兴奋的经纪人,越过那些带着各色心思围拢过来的人群,茫然地投向那扇紧闭的、刘耀文刚刚消失的门。门板厚重而冰冷,隔绝了所有的窥探。
门后的那个人,那个轻易一句话就将他从地狱边缘拽上云端的人,到底在想什么?
这从天而降的“机遇”,究竟是天堂的阶梯,还是……另一场更华丽、也更危险的深渊入口?
肩上的外套,那属于另一个强大存在的体温和气息,沉甸甸地烙在他的皮肤上,像一道无声的枷锁,也像一个巨大而冰冷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