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少年抱着枕头出现在肖战的房间时，他的记忆无端地与幼年的王一博重叠，少年轻声说自己有些害怕，视线隔着窗户去看外面的暴雨。
“来睡吧。”
肖战掀开被子的一角，王一博利落地爬上来，像患了皮肤饥渴症一般，与肖战紧密相贴。
肖战只当他害怕，成年人宽厚的手掌轻柔抚摸着少年的头发，淡淡的柑橘香，是陪伴王一博许多年的气味。
代替父母的温度和一切安全感。
少年往哥哥怀里钻，肖战把手搭在他的腰上，做出一个连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暖昧举动，王一博抬头亲了一下肖战的嘴巴，以晚安吻的名义堵住肖战要说的话。
日子一晃又是一个月，肖战和赵书宇约在咖啡厅见面，聊到最近的生活，又说到王一博。
“肖战，你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的，挺累的吧？”
赵书字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对面肖战则摇了摇头，“不累。我还挺开心的，能亲自照顾一博。”
照顾王一博对肖战来说不仅是责任，更是情感驱使。他见过这世界上的许多美好，想要把那些美好都赠予王一博。
“肖战，我还真看不懂你了。”
赵书宇看得出王一博对肖战的感情，在感受到肖战的纵容时，表示不解。
“我明白你的意思。”肖战的语言含蓄，“他现在还小，等他长大就好了，他离开之后，我……”
赵书宇替他着急，“他都18岁了!不小了!他离开后你怎么办？结婚生子？肖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他要是真走了你就准备孤独终老了是吧？”
咖啡厅里飘着浓郁醇香，浑杂着泛苦的柑橘味，赵书宇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肖战的还没有动，他始终不太喜欢苦涩的东西。
赵书宇把甜点推到他面前，面露无奈。
“好了，这毕竟是你的事，但有些东西是无法控制的，别等到覆水难收的时候想着后悔，吃点甜的，马上到一博的生日了吧？18岁生日呢，到时候我和春生一起来啊。”
“嗯，你们一定得来。”肖战弯起眉眼，眼神都温柔了许多。他低下头尝了一口甜点，细密软糯，入口即化。
“还挺好吃的。”肖战喃喃道。
因为7岁时受伤的原故，王一博始终比同年级的学生大一岁，如今他高二，刚好迎来了他的
18岁生日。
为了办好这场生日宴，肖战提前一个月就开始规划，定在本地最高档的酒店，布置的场景精致又奢华。
肖战找人按照王一博的身高尺寸定制了一套西装，买了双皮鞋，准备让他在生日宴时穿上。
“一博，今年生日有什么想要的吗？”
肖战平时给王一博买的东西不算少，对自家弟弟他从不吝啬，问起生日礼物，王一博总会给同样的答案。
“有哥哥陪着就好了。”少年这样说着，又凑近肖战，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肖战微微眯起眼，任面前人搂住自己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那里能闻到熟悉的柑橘味香气。王一博觉得很甜。
王一博的18岁生日宴，肖战邀请了很多人。
能容纳200多人的宴会厅，各类亲朋好友坐在不同的桌次上，洁白的瓷砖反射着璀璨灯光，宴会主角穿着板正的黑色西装走进会场，精致的脸上稚气未脱。
会场里的空调开得很大，原先穿西装有多热，现在就有多凉块，会场四周装饰精简，完全按照王一博的喜好布置。
知道王一博不爱说话，因此宴会也是肖战来主持，简单介绍两句后让王一博和熟悉的同学坐在了一块。
“我去，王一博，你哥也太牛逼了，这装饰，这布置，花了大价钱吧？这酒店很难预定的!我之前生日宴也想办在这我爸都没同意!”
王一博一坐下，刘高程便开始絮叨，语言中尽是羡艳，可之前刘高程的生日宴也不差，王一博宽慰几句，心中被一股暖意填满，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肖战的目光，男人冲他一笑，眼中柔情无限。
在这个自尊心最强烈的年纪，肖战给予了王一博大部分同龄人都得不到的一切。
宴会进行到一半，同桌的刘高程给王一博倒了杯红酒，少年被怂恿着喝酒，眼角余光偷瞄着自家哥哥。
红酒入口，又辣又涩。划高程嘿嘿一笑，又帮着他往杯子里加了些雪碧。
“怎么样？好喝不？”
“还行。”
初次喝酒还不太习惯，王一博小口小口地抿，各种山珍海味依次上桌，他只在人群中寻找哥哥的身影。
只见肖战正坐在安宛旁边，与其相谈甚欢。
王一博不禁有些吃醋，自顾自埋头吃东西，没再看那边。
“王一博，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好香。”
刘高程耸着鼻尖，环顾四周，定睛一看，只见服务员领推着几个巨型蛋糕进入会场，刘高程眼睛都瞪直了。
一桌一个蛋糕，甜而不腻，散发着淡淡香气，是王一博会喜欢的那种。
服务员将蛋糕切好，送到每个人面前，王一博的心情又莫名好了许多。
蛋糕香甜，软糯可口，宴会进行到尾声，王一博喝了不少酒，却没醉，和刘高程拼酒量把人喝趴下了，少年盯着面前的酒杯傻笑。
来参加宴会的人几乎都送了礼，赵书宇和肖春生不知道送什么，宴会快结束时给王一博塞了两个大红包，少年眉眼弯弯说谢谢书宇哥哥和春生哥哥，似醉非醉。
王一博一身酒气，被楼进肖战怀里，王一博想亲他，嘟起嘴巴讨吻，又像撒娇，黏糊糊往哥哥身上凑，被肖战笑着用糖果堵住嘴，橘子味的，和肖战身上的味道很像。
“哥——”
王一博拖长了声音喊他，肖战应着，拜托赵书宇把他扶进车里，送走宾客之后才上车去看王一博。
“哥——”
王一博感知到肖战的气息，本能地喊着哥哥，像幼鸟归巢，找到了依靠。
“欸，在呢。”
肖战轻声应着，探出半个身子帮王一博系安全带，少年趁其不备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啵”的一声再分开。
肖战笑了笑，启动车子准备回家。
夜晚的城市并不算宁静，肖战开得慢，王一博乖乖坐着，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
车子里散发着柑橘味香气，肖战开口叙述，像是喃喃自语。
“哥一直觉得亏欠了你很多。”
“以前爸妈感情不好，总吵架，你就在旁边哭，哥怎么哄都不行。”
“后来你7岁，哥也没及时赶到，让你受了伤。”
“于是你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忘了也好，从那时起爸妈也不吵了，大概是心中有愧吧。”
“后来哥就出国了，也不知道你在国内过得好不好，在学校有没有被欺负，哥总觉得对不起你。”
“爸妈去世的时候，你还那么小，甚至没到我胸口高。还特别瘦。”
肖战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眼后视镜。
“前些天你问我考本地的大学还是外地的大学。”肖战顿了顿，“你开心就好，哥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只要你开心，其他都不重要。”
爱是常觉亏欠。
王一博的眼中蓄着泪，翻涌的情绪如海将他淹没，被哥哥这样爱着，真的好幸福，幸福到王一博想哭。
肖战没再说话，车内的柑橘香泛着苦。胡思乱想的从来不止王一博一个，肖战也因为那深藏的感情而焦灼。
他不敢确定王一博的想法，毕竟少年人的感情总是复杂多变。
肖战只能纵容着，为一个不确定的结果等待，如果王一博以后想要离开他，最终娶妻生子也好，肖战永远会站在他身后，默默目送他远去。
此后，王一博落在肖战唇上的每一个吻，都是刻在他心上的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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