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酒吧的霓虹灯牌上，碎成一地血红色的光。沈砚舟蜷缩在卡座角落，黑色衬衫领口松垮，露出一截脖颈。那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皮下蜿蜒的蓝紫色血管像藤蔓一样攀附，在昏暗的灯光下诡艳至极。他指尖夹着半支烟，烟灰无声坠落。吧台倒影里，斜后方监控探头红点闪烁，像只窥视的眼。沈砚舟忽然轻笑，用鞋尖碾碎地上一片碎玻璃，锋利的棱角扎进掌心，血珠顺着腕骨滚落，在黑曜石手链上凝成暗红的痂。“第七支镇静剂，果然压不住躁动。”他舔掉指尖血迹，从风衣内袋摸出个小瓶，倒出两粒猩红药片。玻璃窗映出他的脸——眼尾天生缀着颗朱砂色小痣，此刻因兴奋微微眯起，像极了捕食前蓄势的蛇。巷口阴影中，195cm的身影贴着潮湿的墙砖站立。顾承烨喉结滚动，改装望远镜的镜片蒙着水雾。镜头里，沈砚舟突然仰头灌下酒杯，酒液划过喉结时泛起的颤栗，让他指节攥得发白。“哥哥的锁骨真好看。”他哑声呢喃，手机相册里三千张偷拍照突然开始灼烧视网膜。三个月前，他在拍卖会后台第一次见到沈砚舟——那人被铁链锁在展品台上，天鹅般的颈项仰起四十五度，正对着镜头扯出带刺的笑。监控里，沈砚舟突然踉跄起身。顾承烨呼吸骤停，见他跌跌撞撞扑向消防通道，丝绸衬衫被门把手勾住，撕裂声混着一声闷哼。“操！”他骂了句粗话，却在迈步时踩碎积水坑里的倒影。皮鞋陷进泥泞时，楼上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安全出口铁门大开，沈砚舟蜷在台阶中央，破碎的镜片扎进小腿，血痕蜿蜒至脚踝。他听见脚步声，缓慢抬头，沾着血丝的睫毛颤动如垂死蝶翼：“弟弟的跟踪技术……比三流狗仔还差。”顾承烨僵在原地。月光从通风口漏下，照亮沈砚舟腕间银链——那链子细得像随时会断，却勒出暗红淤痕。他想起三天前捡到的家族医疗档案，上面写着“Omega信息素紊乱症，需每日注射镇定剂抑制发情”。“哥哥的香水换了。”他突然开口，嗅到空气中残留的雪松混着血腥味。上次在画廊，这人喷的是栀子香，用来掩盖信息素外溢时的甜腻。沈砚舟撑地起身，银链随动作叮当作响。他逼近两步，鼻尖几乎蹭到顾承烨下巴：“弟弟在吃醋？”忽然轻笑后退，鞋跟故意碾过对方鞋尖，“可惜啊……”他从口袋甩出个金属物件，正是顾承烨上周遗失的袖扣，“跟踪狂连自己东西都管不住。”顾承烨抓住他手腕，触到冰凉皮肤下脉搏狂跳。沈砚舟忽然抬膝顶向他腹侧，却被擒住脚踝反压在墙上。两人呼吸交缠时，警报器骤然嘶鸣——楼下传来保安的吼声，监控画面早已同步至家族终端。“真是麻烦。”沈砚舟偏头咬破顾承烨虎口，血珠渗进契约纹身，“要死一起死吗，弟弟？”他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新烙的家族图腾，那是半小时前用滚烫的银勺亲手烫出的痕迹。顾承烨瞳孔收缩。三年前火灾那夜，他隔着浓烟看见沈砚舟被带走，后背衣裳浸透的血渍晕成图腾形状。此刻指尖抚过凹凸疤痕，突然发疯似的撕开沈砚舟衣领，发现新旧烫伤层层交叠，最早那道竟与他腕间胎记位置重合。“果然是你……”他嗓音裹着颤，掌心捂住沈砚舟疯狂跳动的颈动脉。身后脚步声逼近，沈砚舟却笑着将匕首塞进他手里：“杀不杀？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刀锋陷入皮肉半寸，血线顺着刀刃淌进沈砚舟指缝。顾承烨突然癫狂大笑，舔掉刃口血迹：“哥哥的命是我的，轮不到他们抢。”他拽起人冲进暴雨，身后枪声炸响时，终于把沈砚舟按在巷角狠狠接吻，舌尖尝到的信息素甜得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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