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顾承烨的下颌滴落，在沈砚舟锁骨凹陷处积成血泊。他喉结滚动，吞咽着混了铁锈味的吻，指尖深陷对方后颈皮肉，如同抓住一只濒死的蝴蝶。“哥哥的心跳声比监控里好听多了。”他喘息着松开人，刀刃却未离沈砚舟腰侧，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道渗血的伤口。身后巷口忽然传来脚步声，他猛地将沈砚舟按进阴影，手掌捂住他半张的唇。沈砚舟眯眼咬住他手腕，尝到血腥味时轻笑：“弟弟的手比上次抖得厉害。”昨夜顾承烨替他包扎烫伤时，镊子险些戳穿他皮肤；此刻刀锋却稳如磐石，抵住命脉分毫不差。远处手电光扫过墙砖，顾承烨突然拽着沈砚舟跃上防火梯。铁皮吱呀作响，沈砚舟故意后仰，两人一同跌进堆满杂物的隔间。灰尘飞扬中，顾承烨压在他上方，鼻尖相距不过半寸。“哥哥故意的？”他舔掉沈砚舟睫毛上的水珠，掌心摸向对方裤袋，“药瓶呢？这次藏哪儿了？”昨夜搜身时明明缴了镇定剂，这人却总像藏了千百种死法在袖中。沈砚舟屈膝顶向他腹侧，趁顾承烨蜷缩避让时抽出匕首，反手将刀刃贴在他喉头：“弟弟管天管地，不如先管管自己的呼吸声？”他刻意扭动手腕，锋利刀面刮过顾承烨脖颈，血珠滚落时竟伸出舌尖接住。顾承烨瞳孔骤缩，猛然攥住他握刀的手按向墙面。砖石摩擦声里，沈砚舟腕骨红痕蜿蜒如蛇，他却笑出声：“弄疼我，今晚的床伴可就换人了。”尾音裹着气音，指尖悄悄勾住顾承烨皮带。爆炸声轰然炸响时，顾承烨本能地覆在沈砚舟身上。冲击波掀翻铁柜，碎木屑如雨砸落。沈砚舟闷哼一声，鲜血从额角滑入鬓角，在苍白的皮肤上劈开一道猩红裂痕。“装监控的人来得真快。”他抹了把脸，拾起顾承烨遗落的望远镜，“弟弟这玩意儿用着顺手吗？”镜筒冰凉，残留的体温却烫得惊人。透过目镜，三公里外大厦天台的狙击枪反光刺入瞳孔。顾承烨夺过望远镜，五指捏得咯吱响。镜片里映出沈砚舟含血的微笑，像极了三年前拍卖会上那个任人打量的展品。“哥哥早知道我在看。”不是疑问，是咬牙切齿的断定。沈砚舟扯开衬衫，露出心口陈旧的烙印——那图腾与家族徽章相似，却缺了最中央的蛇瞳。他两指插入顾承烨发间，强迫对方低头：“弟弟要不要猜猜，为什么你每次偷拍都恰好拍到我想被看的角度？”枪声再度撕裂夜空，顾承烨突然横抱起他冲向地下车库。沈砚舟任由脑袋垂在对方肩头，嘴唇擦过他耳廓：“往左拐，第三个消防栓后面有惊喜。”话音未落，子弹擦过顾承烨后脑，血滴溅上他颈侧。“哥哥倒是对逃生路线熟得很。”顾承烨踹开暗门，霉味扑面而来。狭小空间内，三百个显示屏同时亮起，画面全是不同角度的沈砚舟：喝咖啡时抿唇，系领带时抬颌，甚至昨夜更衣时背对他裸露的脊梁。沈砚舟倚着控制台轻笑，手指划过某段录像：“弟弟最爱这段吧？去年圣诞夜，我在阳台抽烟的样子。”屏幕里的他裹着单薄睡衣，呼出的白雾模糊了眼底泪光。那天顾承烨躲在对面楼顶，用热成像仪记录下他颤抖的肩膀。“关掉！”顾承烨暴喝，却见沈砚舟按下某个红色按钮。所有画面瞬间定格成照片，打印机开始嗡鸣。“既然弟弟喜欢收藏，不如做成实体相册？”他抓起刚吐出的照片，指尖划过顾承烨僵硬的脸，“每张都镶了微型芯片，碰一下就会自动发送到家族主脑。”车库入口传来机械运转声，顾承烨突然将他推到监控盲区，胸膛起伏如困兽：“你早就计划好要和我困在这里？”沈砚舟晃了晃手中的注射器，淡蓝色液体在玻璃管中泛着妖异的光：“弟弟不是说要当我的地狱守望者吗？现在，先看看你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心跳。”针尖刺入颈动脉的瞬间，顾承烨只觉得四肢百骸窜起诡异的酥麻。沈砚舟贴着他耳边低语：“这是能让你三天听不见我心跳声的好东西。”可他自己的手却按在顾承烨狂跳的心脏位置，“不过妹妹送的东西果然好用，上次给我注射时你自己也差点……”警报声戛然而止，黑暗中有齿轮转动的轰鸣。顾承烨最后看到的，是沈砚舟撕开衬衫第二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新鲜烙痕——那缺失的蛇瞳图腾，正在他皮肤上徐徐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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