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刺入动脉的刹那，顾承烨浑身僵住。淡蓝色液体顺着血管蔓延，像冰锥裹挟着千万根银针扎进骨髓。他瞳孔收缩，本能地扣住沈砚舟的手腕，却见对方嘴角噙着一抹恶劣的笑。“弟弟的表情真好看。”沈砚舟贴近他耳畔，指尖划过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妹妹送的‘礼物’，用在你身上倒是不浪费。”他忽然发力推开顾承烨，后背抵住控制台，金属冷意渗入单薄衬衫。药剂生效的速度远超想象。顾承烨踉跄半步，五感骤然扭曲——沈砚舟的呼吸声被放大成轰鸣，血液流动如瀑布冲刷耳膜，而自己的影子竟在眼前分裂成无数重影。他咬牙撑住墙面，额角青筋暴起：“你他妈做了什么！”“只是让你体验一下。”沈砚舟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碎发遮住眼底暗光，“每天被监控、被分析、被解剖的日子，我可是过了二十年。”他忽然抬手抚上顾承烨发烫的侧脸，语气轻得像叹息，“但现在，我们终于公平了。”刺耳的机械运转声炸响，天花板通风口骤然坠落一道激光红点。沈砚舟瞳孔骤缩，一把拽过顾承烨滚进控制台下方。金属柜门重重关上刹那，子弹击穿合金板的震响让整个密室震颤。“哥哥的逃生通道……挺别致。”顾承烨喘息着撑起身，药效让他视野模糊成片，却仍精准摸向沈砚舟腰侧，“枪械库钥匙在你这？”沈砚舟嗤笑一声，甩开他的手，指尖在键盘疾敲。监控屏瞬间切换画面：十二名黑衣护卫正破门而入，领头者左脸赫然烙着与沈砚舟相似的图腾。“家族清理队动作真快。”他扯断控制台数据线，用力过猛在掌心勒出深红血痕，“不过他们找错人了——”话音未落，顾承烨突然揽住他后颈猛然低头。齿间撞上沈砚舟喉结时，血腥味在舌尖炸开。沈砚舟吃痛闷哼，一膝顶向对方腹腔却被铁钳般的手臂箍住腰肢。“哥哥的心跳声……比监控里快三倍。”顾承烨含混低笑，染血的虎口擦过他锁骨，“蛇瞳图腾要出来了吧？”灼热触感点燃皮肤刹那，沈砚舟猛地推开他，踉跄撞到墙边武器架。三把匕首应声落地，其中一柄柄端雕着顾家徽记。“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来。”顾承烨倚着铁柜喘息，药效让他右眼失焦，左手却精准拾起刻有沈家纹样的手枪。“知道又怎样？”沈砚舟抓过匕首划破掌心，血珠滴进控制台残骸，“弟弟不是最擅长看人赴死吗？”他忽然扬手掷出匕首，寒光穿透监控屏上领头者的双眼。与此同时，头顶传来机械齿轮转动的轰鸣。整面墙壁轰然翻转，露出布满齿轮与缆线的深渊。沈砚舟纵身跃上齿轮组，黑衬衫被气流掀起，心口残缺的图腾在惨白灯光下宛如活物蠕动。“跳下来就死，追上来就疯——”他回头对怔愣的顾承烨展颜，笑意淬毒，“弟弟选哪个？”枪声再度撕裂空气，顾承烨扑过去替他挡下子弹，肩胛骨撞上齿轮瞬间皮开肉绽。沈砚舟瞳孔紧缩，伸手欲拉却见顾承烨反手扣住他手腕，带着两人跌进深渊。下坠途中，他死死护住沈砚舟后脑，齿缝渗出的血滴落在对方颈侧。“疯子……”沈砚舟攥紧他衣领怒吼，却在触及冰冷枪管时忽地噤声。顾承烨用最后力气将手枪塞进他掌心，沙哑笑声混着齿轮绞碎血肉的声响：“这次换我看你锁骨上的烟花……”金属风暴席卷而下。沈砚舟扣动扳机时，顾承烨的血正顺着相扣的指尖滴落，在黑暗中绽开成扭曲的红莲。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