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风暴的呼啸声中，沈砚舟的手被顾承烨攥得发麻。他看着顾承烨肩胛骨处血肉模糊的伤口，血珠顺着交握的指尖往下淌，在齿轮组的钢架上砸出细碎的红痕。“松手。”他冷着脸甩开对方，却被顾承烨拽着衣领拉近。两人鼻尖几乎相抵，血腥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哥哥的枪法抖了。”顾承烨喘息着笑，染血的牙齿在昏暗里泛着森白，“你明明能打中他右眼。”沈砚舟瞳孔微缩。方才那枪本该穿透领头者的头颅，却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偏了半寸——因为顾承烨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撞歪了枪口。此刻监控屏上，那首领正捂着血流如注的右眼咆哮，而顾承烨的左手仍死死扣在他腕间。“弟弟倒是会找盾牌。”他嗤笑一声，抬膝猛顶对方腹腔。顾承烨闷哼着踉跄后退，后背撞上旋转的齿轮，皮肉撕裂声清晰可闻。“疯子！”沈砚舟咒骂着扯开衬衫，将布条勒紧顾承烨腹部伤口。鲜血从指缝渗出，烫得他掌心发颤。齿轮组下方传来轰鸣，整座密室开始倾斜坍塌，钢架缝隙透出刺目天光。“出口在顶。”顾承烨突然抓住他手腕，力道大得骇人，“跳上去。”沈砚舟低头看他。顾承烨半边身子缠满绷带，血渍顺着腰线洇开，却仍用没受伤的右臂圈住他腰身。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墙上，像某种扭曲的图腾。“弟弟这副样子，还能接住我吗？”他忽然笑起来，指尖划过顾承烨胸口狰狞的旧疤。那是三年前火灾留下的，焦黑皮肤上刻着“赎罪”二字——顾承烨自己用刀划的。钢架突然剧烈震颤，头顶齿轮组轰然坠落。顾承烨猛然翻身将他护在身下，脊背被钢筋刺穿的闷响混着血肉焦糊味炸开。沈砚舟感觉喉头涌上铁锈味，恍惚间竟想起拍卖会那晚——顾承烨也是这么从天而降，替他挡下家族长老的鞭打。“…你以为我会感动？”他咬破舌尖，趁着疼痛压下心头异样，伸手摸向顾承烨裤袋。金属冷意触及指尖，他勾唇轻笑：“妹妹给的‘礼物’，我帮你升级成双向了。”针剂扎进颈侧刹那，顾承烨浑身僵如石雕。沈砚舟趁机翻身跃起，踩着坍塌的钢架借力腾空。狂风灌满胸腔时，他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声——顾承烨竟用牙咬开手腕绷带，血淋淋的手抓住他脚踝。“下来。”那人嗓音沙哑如磨刀，“要死一起死。”沈砚舟悬在半空，俯视下方那张苍白却凶狠的脸。阳光穿过顾承烨半透明的耳廓，照见他脖颈密密麻麻的针孔——全是这些年偷藏沈砚舟头发、血液样本注射的痕迹。“弟弟果然连我的尸骸都想收藏。”他忽地展颜一笑，借着钢架反弹力凌空翻跃。顾承烨被他带得撞上岩壁，两人滚进堆满白骨的洞穴。石壁浮雕赫然映入眼帘：数百幅交缠人影中，有人锁骨烙着残缺图腾，有人肩胛刻着“赎罪”血字。沈砚舟抚摸图腾凹陷处，忽然抓起顾承烨的手按上去：“蛇瞳在这里，弟弟不想看看完整的自己吗？”洞外传来脚步声。顾承烨抓着他的手按在岩壁机关上，石门轰然闭合刹那，他贴着沈砚舟耳畔呢喃：“哥哥的心跳声…比监控里好听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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