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持续了整整十七秒。
当应急灯重新亮起时，吴邪后颈的灼痛感已凝成两个对称的青铜烙印。张起灵的手指仍压在他动脉上，冰凉的触感竟让疼痛奇异般消退。
"别动。"张翎兮的狙击枪口冒出青烟，子弹在三人周围的地面上凿出一圈焦痕，"声波结界撑不了太久。"
她枪托砸向仍在震颤的青铜树，树干应声裂开一道缝隙。内部既非金属也非木质，而是某种生物组织般的猩红肌理，随共振频率微微搏动。
"看见那些光纤般的细丝了吗？"张翎兮的青铜右眼瞳孔缩放，"每根都连接着楼上某个警察的脊髓神经。"
吴邪突然想起入职体检时那个诡异的"疫苗接种"——护士在他颈后注射时，针头带着微弱的电流感。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突然刺入树干裂缝。粘稠的金色液体喷涌而出，在空中凝成无数个缩小的人影：
——陈明队长在办公室暗柜前焚香跪拜，柜里挂着的五十年代警服心口处嵌着青铜镜；
——林峰副局长正在批阅文件，钢笔尖滴出的红墨水在纸上自动组成祭祀符文；
——证物室的老徐用牙刷清洁着人牙串成的项链，哼唱西周雅乐的调子。
"全疯了..."吴邪喃喃道。
"是清醒了。"张翎兮冷笑，"他们早知道自己在为什么效力。"
树干裂口突然扩张，露出深处旋转的齿轮组。其中三个齿轮刻着新鲜的名字：两个是化工厂牺牲的警员，最后一个竟是——
"苏婉？！"吴邪失声。
齿轮上的名字正渗出青铜色血珠。张翎兮突然扯开自己右臂衣袖，皮下植入的微型屏幕显示着苏婉的生理数据：心跳38/分，体温29.4℃，血液含铜量超标准值47倍。
"她在替我承受转化反噬。"张翎兮的声线第一次出现波动，"那傻姑娘偷偷调换了监测芯片。"
整面墙的警徽突然同时鸣响。张起灵猛地将吴邪扑倒，原先站立的地面刺出无数青铜尖刺——形状与警用催泪棍完全相同。
"共鸣加速了！"张翎兮连续射击，子弹却在空中被无形力场扭曲，"必须有个人去切断总闸！"
吴邪突然冲向墙角的配电箱。密码锁屏亮起的瞬间，他福至心灵地输入三叔笔记里那个符号的二进制代码。
箱门弹开刹那，他看见了——
密密麻麻的神经束如树根盘绕，中心包裹着一枚西周时期的青铜警徽。徽章表面刻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文字：
"穆天子敕令：凡佩此徽者，皆为守门人牲"
徽章正下方，躺着昏迷的苏婉。她左手的金属化已蔓延至肩膀，指间紧紧攥着个薄荷糖盒，盒盖内侧用血画着解毒剂的分子结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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