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瞎子正盯着霍秀秀，冷不丁转头——浮烬竟不见了！他瞳孔一缩，猛地抬头，就见房顶上，解雨臣一手抱起浮烬，另一只手撑着瓦片飞快地跑。

“操！”黑瞎子一个箭步冲到墙根，眼睁睁看着解雨臣抱着浮烬跳上车，车门“砰”地关上。

黑瞎子几步追到车边，敲了敲车窗。车窗缓缓落下，露出解雨臣的一张脸。

“聊聊？”黑瞎子眯起眼，语气不善。

解雨臣淡淡一笑：“不聊。”说完，踩下油门，车直接冲了出去。

黑瞎子站在原地，眉头拧紧：“至少把人还我啊！”

车内，霍秀秀侧过身，笑眯眯地看向缩在座位上的浮烬。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她声音放得轻柔，像哄小孩似的。

浮烬眨了眨眼，怯生生地吐出两个字：“……林小雨。”

霍秀秀挑眉——这名字一听就是现编的。但她没拆穿，反而凑近了些，语气更关切：“你家人呢？怎么被那家伙拐了？”

浮烬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越来越小：“我、我本来和爸妈在街上……他们说去买东西，让我在原地等……”她顿了顿，再抬头时眼圈已经红了，“然后……那个人突然捂住我的嘴，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霍秀秀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笑了：“哦？那他可真够缺德的。”

浮烬用力点头，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可怜极了。

霍秀秀心里冷笑——演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车内空气骤然一凝。

解雨臣忽然轻笑一声，指尖在膝盖上点了点，语气懒散却一针见血：“别装了，你演技太差了。”

浮烬的可怜相瞬间僵在脸上。她缓缓直起背，眼神里的怯懦像被刀刮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意。

“合着你俩玩我呢？”她歪头，嘴角勾起，声音里再没半点颤抖，只有赤裸的讥讽。

霍秀秀噗嗤笑出声，往后一靠，摊手：“哎呀，被发现了。”她冲解雨臣眨眨眼，“都怪你，拆台太快。”

解雨臣没接话，只盯着浮烬，目光像能剖开人皮囊：“现在能说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了？”

浮烬舔了舔虎牙，忽然觉得有意思起来

浮烬盯着解雨臣，忽然咧嘴一笑，语气轻佻又挑衅：“我是你妈派来的。”

车内瞬间安静了一秒。

解雨臣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慢条斯理地抬眼看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你这小姑娘，怎么满口脏话？”

霍秀秀“噗”地笑出声，赶紧捂住嘴，肩膀直抖。

浮烬眯起眼，非但没恼，反而笑得更加灿烂：“怎么，嫌我说话不好听？那要不——”她故意拖长音调，“我换个称呼？比如……‘解夫人’？”

解雨臣终于微微皱眉，而霍秀秀已经笑得快滑到座位底下去了

车子疾驰在土路上，突然一道黑影横挡在车前——黑瞎子双臂一展，直接拦在路中央。

“聊聊。”他敲了敲引擎盖，笑得痞气十足。

浮烬猛地直起身，眼睛发亮：“聊什么聊，直接撞过去！”

解雨臣眼皮都没抬，一脚油门轰下去——

黑瞎子迅速侧身闪开，车轮擦着他裤腿碾过尘土。后视镜里，还能看到他跳脚大骂的身影。

浮烬遗憾地“啧”了一声：“可惜，差一点。”

解雨臣单手打方向盘，语气平静：“安全带系好。”

车子刚拐过山道，前方突然横出几道黑影——老高带着人堵死了去路。后视镜里，黑瞎子正慢悠悠踱步靠近，手里还把玩着那把标志性的匕首。

解雨臣降下车窗，语气平静：“聊聊？”

浮烬不耐烦地踹了脚座椅：“你就不能直接撞过去吗？”她斜睨解雨臣，嘴角一扯，“怂。”

解雨臣没接浮烬的话，指间一翻，亮出那片青花瓷碎片，目光越过车窗直刺黑瞎子：“聊不聊？”

黑瞎子咧嘴一笑，白牙在阴影里森然一闪：“聊。”

车门“咔”地弹开，黑瞎子大咧咧挤进后座，枪管若有似无地蹭过浮烬的太阳穴。浮烬纹丝不动，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你这小丫头片子心够黑啊，”黑瞎子凑近她耳畔，火药味混着薄荷糖的气息喷在她颈侧，“想撞死我？”

浮烬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枯树，忽然轻笑一声：“呵呵。”

帐篷里的火光摇曳着，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黑瞎子刚用刀挑断浮烬手腕上的绳子，那丫头片子手腕一翻，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笛子还带剑，直往他心口捅了过去。

“操！”黑瞎子骂了声，身子一矮，一个铁板桥往后仰，剑尖擦着他的下巴过去，带出一道血丝。

浮烬趁机窜向帐篷门口，可还没迈出两步，就感觉脖子一凉。解雨臣不知什么时候绕到她前面，那把蝴蝶刀正贴着她的大动脉，刀刃凉飕飕的。

“跑得还真快啊。”黑瞎子抹了抹下巴上的血，笑得阴阳怪气，“绳子刚断就惦记着跑路？”

浮烬斜眼瞪他：“不跑等着被你们弄死？”说着话，她突然往后一仰，想用后脑勺撞解雨臣的鼻子。

解雨臣手腕一抖，刀背精准地磕在她肩膀的某个穴位上。浮烬顿时半边身子一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边上的霍秀秀“啪”地合上医药箱，笑眯眯地说：“省省力气吧，这穴道没三个时辰解不开。”

吴邪掀开帐篷帘子走进来，黑瞎子一见他，咧嘴笑了：“哟，吴邪，来得正好，给你介绍一下——”他抬手往解雨臣那边一比划，“这位可是九门解家的……诶，不对啊！”他突然顿住，挠了挠头，“你不是吴家的吗？你俩应该认识啊？”

吴邪转头看向解雨臣，眉头微皱：“你是解家人？”

解雨臣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小时候拜年的时候，我们一起玩过。”

吴邪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瞪大眼睛：“等等，你是……小花？”

解雨臣点头：“嗯。”

吴邪一脸震惊：“可小花不是个女的吗？！”

解雨臣淡定地喝了口茶：“你没记错。”

吴邪脱口而出：“啊？你变性了？”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浮烬“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别过脸去。

解雨臣放下茶杯，无奈地瞥了吴邪一眼：“我那是小时候长得太秀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