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瞎子慢悠悠地走到她面前，弯下腰，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嘴角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小姑娘，急什么呀？回去给汪家报个信呗。”

浮烬轻笑两声，语气带刺：“呵呵，那也比你这个老东西给九门卖命强吧？你不也是九门的一条狗？”

黑瞎子心中一沉，这丫头嘴真毒，但更让人生气的是，她说的还真不假。

他脸色阴了下来，慢悠悠地走到浮烬面前，突然抬手捂住她的嘴，力道不大不小，却让她无法再开口。

“再啰嗦一句？”黑瞎子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阴冷得像冰。

浮烬被他捂住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瞪着他，眼神里全是倔劲儿。

黑瞎子心里那股火“噌”地窜了上来——这丫头片子，骨头倒是硬得很。他手上力道加重几分，指节微微发紧，嘴角却扯出一丝冷笑： “怎么，不服？”

吴邪皱了皱眉，压低声音：“她这个汪家人……怎么处理？”

张起灵连眼皮都没抬，干脆利落：“带走”

浮烬瞳孔一缩，指节骤然绷紧——绝不能跟他们走。

笛中剑刚滑出半寸，张起灵的手已钳住她腕骨，“咔”的一声闷响，剑刃硬生生被按回笛内

黑瞎子松开钳制，甩了甩手腕，咧嘴一笑：“省省吧，你一个打我们俩？”

浮烬咬牙：“我***！”

黑瞎子“啧”了一声，摇头：“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话音未落，张起灵一记手刀劈下——

浮烬眼前一黑，最后挤出一句：“……你……妈……”

吴邪伸手：“人给我。”

张起灵二话不说把浮烬往他怀里一扔。

吴邪接住人，下意识掂了掂，眉头一皱：“这么轻汪家连饭都舍不得喂？”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昏迷的浮烬，这人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现在倒是安分了

黑瞎子脸色一变，猛地回头：“快走！禁婆要出来了！”说完撒腿就跑，眨眼间冲出格尔木养老院大门。

几人紧随其后狂奔，眼看快到车前，黑瞎子突然一个急刹，反手从吴邪怀里抢过浮烬，直接甩进车里。张起灵闪身上车，车门“砰”地关上——

“等等！我还没上车呢！”吴邪在后面边跑边吼，差点被车尾气喷一脸。

张起灵探出半截身子，一把拽住他衣领，像拎猫似的把人扯进车厢。吴邪一头栽进座位，喘得跟破风箱似的。

阿宁瞥了眼昏迷的浮烬，挑眉：“你们去趟养老院还顺个人回来？”

黑瞎子叼着烟咧嘴一笑：“阿宁老板，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

“行，”阿宁冷笑，“但她的钱我一分不出。”

车一停稳，吴邪就迫不及待地推门跳下车，张起灵紧随其后。吴邪一把拽住他，眉头拧得死紧：“小哥，你怎么会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还有，你什么时候从青铜门里出来的？”

黑瞎子从车窗探出半个脑袋，笑得一脸欠揍：“就是啊，哑巴张，说说呗，我也挺好奇的。”

吴邪回头瞪了他一眼，反手“砰”地甩上车门，差点夹到黑瞎子的鼻子。

车里，浮烬刚醒过来，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拉车门。还没碰到把手，肩膀突然被人按住——

“想去哪儿啊？”黑瞎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点懒洋洋的威胁

浮烬眼神一厉，手腕猛地一翻——笛中剑“噌”地弹出，直刺黑瞎子咽喉！

黑瞎子“啧”了一声，侧身避开的瞬间，大手直接扣住她持笛的手腕，借力一拧。浮烬整个人被带得踉跄两步，剑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妈的，这人怎么这么贱！

她抬腿就踹，却被黑瞎子用膝盖抵住。他另一只手顺势按住她肩膀，轻轻松松就把人压在了车门上。浮烬后背紧贴冰冷的金属，挣扎两下愣是纹丝不动。

黑瞎子低头瞅着这张气得发红的脸，乐了：“小矮子还挺凶？”

浮烬手腕被黑瞎子反拧到背后，疼得“嘶”了一声，扭头就骂：“操！你他妈要不要脸？对小姑娘下死手？！”

黑瞎子膝盖顶住她后腰，指头往她脉门上一掐，浮烬整条胳膊瞬间麻了。他凑近她耳朵，热气喷在颈侧：“脸？那玩意儿值几个钱？”手底下又加了两分力，“汪家的狗，也配跟老子谈条件？”

心里直骂娘——这老流氓手真黑！

可身子被压得死死的，连脚尖都离了地。

黑瞎子拎鸡崽儿似的提溜着她，大步追上阿宁他们。浮烬两脚悬空乱蹬：“王八蛋！放我下来！”

“省点力气吧。”黑瞎子掂了掂手里的人，咧嘴一笑，“再扑腾，老子把你挂车顶上当风筝放。”

黑瞎子把铜盘往地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喏，这老太太就是当年陈文锦考古队的向导，定主卓玛。盘子是从疗养院顺出来的。”

定主卓玛捻着佛珠，突然用藏语问：“扎西，他们还要带个小姑娘走？”

被按着肩膀的浮烬猛地抬头：“我是被绑来的！这群人贩子！”

阿宁眯起眼睛：“你听得懂藏语？”

浮烬别过脸：“听不懂。”

黑瞎子手上猛地加力，掐得她肩胛骨“咔”地一响：“现在听得懂了？”

“……操！”浮烬疼得冷汗直冒，“听得懂！行了吧！”

阿宁冷眼扫过来：“接下来你和扎西一起翻译。”

浮烬梗着脖子：“我凭什么给你翻译？”

黑瞎子的手指在她肩胛骨上威胁性地一按。

“……知道了。”浮烬磨着后槽牙挤出三个字。

定主卓玛摩挲着铜盘缺口：“这盘子缺了一块，不是圆的，去不了。”

浮烬和扎西对视一眼，同步翻译：“盘子不完整，去不了。”

阿宁指尖敲击桌面：“缺失的瓷片在哪？”

“鬼知道去哪找——”浮烬话没说完，定主卓玛已经开口：“被带去了拦措。”

“在拦措。”浮烬不情不愿地转述。

阿宁突然盯住扎西：“她翻译得对吗？”

扎西点头：“分毫不差。”

阿宁干脆利落：“去拦措。”

张起灵转身就出了帐篷，吴邪赶紧小跑跟上：“小哥！等等我！”

黑瞎子拎着浮烬的后衣领，像提猫似的往外走：“啧，哑巴张肯定有话要单独交代。这种农家乐踩点的活儿，还是得老子来。”

浮烬梗着脖子：“我要留下！”

黑瞎子手指往她颈动脉一按——

“......和你去！行了吧！”浮烬疼得直抽气

黑瞎子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死死扣住浮烬的手腕，指节卡在她命门上：“名字。”

浮烬挣了两下没甩开，冷笑：“浮烬。”

“浮烬......”黑瞎子突然乐了，“有意思，浮生若梦，灰飞烟灭——你爹妈挺会起名啊？”

车刚停稳，黑瞎子就利落地把浮烬捆了个结实——绳子绕过肩颈缠了三道，手腕反剪在背后，打了个死结。这绑法，别说摸武器，连手指头都别想动一下。

他拍了拍浮烬的脸，笑得没个正形：“老实待着，啊？”说完“砰”地甩上车门。

浮烬猛地撞向车窗，额头抵着玻璃，破口大骂：“黑瞎子！你他妈全家死绝——”

车外传来黑瞎子哼着小调走远的脚步声，气得她浑身发抖

没过多久，黑瞎子又折返回来，一把拉开车门。

他盯着浮烬，眉头拧得死紧，嘴里“啧”了一声：“不行，还是得把你带上。”

浮烬冷笑：“怎么？怕我跑了？”

黑瞎子没搭理她，直接拽住绳子，像拎麻袋似的把她拖下车。浮烬踉跄几步，差点栽进泥里，气得牙痒：“黑瞎子！你他妈——”

“省省力气吧。”他头也不回，拽着绳子往前走，“再嚷嚷，信不信我把你嘴也堵上？”

浮烬狠狠瞪着他的背影，心里盘算着怎么找机会弄死他

小巷里，几人正低头清点瓷片。黑瞎子突然发现少了一块，猛一抬头——解雨臣倚在墙边，指尖正转着那块瓷片玩。

“五千块，买你手里这块。”黑瞎子眯起眼，手已经摸向腰间。

解雨臣轻笑：“单要这一块有什么用？”话音未落，黑瞎子脸色骤变——兜里另一块也不翼而飞。

霍秀秀突然凑近浮烬，皱眉盯着黑瞎子：“小妹妹，你成年了吗？拐卖儿童可是重罪。”

浮烬立刻往霍秀秀身后躲，高声喊：“对！美女姐姐，他说要把我卖到山里去！”

黑瞎子一把扣住浮烬的命门，指节发狠：“再胡说试试？”

“操！”浮烬疼得冷汗直流，却梗着脖子冷笑，“别让我逮着机会……不然老子一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