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约

过了好一会儿，沈清晏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反悔？"

楚瑶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把用来裁纸的小刀，转身面向沈清晏。

她伸出自己的左手，毫不犹豫地在指尖划了一下。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沈清晏惊讶地看着她的动作，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

楚瑶拿着流血的手指，走到侧面的香炉前，从里面捏起一撮香灰，按在伤口上，然后走到沈清晏面前，将沾着血和香灰的手指伸到他面前：“以血为誓，天地为证。我楚瑶若违背今日之约，甘愿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沈清晏怔怔地看着她指尖的血迹，又抬头看向她坚定的眼神，心里猛地一颤。

他没想到，楚瑶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决心。血誓，在这个时代，是最庄严也最恶毒的誓言。

他沉默了片刻，拿起桌上的小刀，也划破了自己的指尖。

鲜血渗出，他学着楚瑶的样子，捏了香灰按上，然后伸出手指：“我沈清晏在此立誓，若登基后果然君临天下，必当践行今日之约，放楚瑶离开，永不为难。若违此誓，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两根沾着血和香灰的手指轻轻碰在了一起。没有想象中的浪漫，只有一种冰冷的仪式感。

楚瑶看着自己和沈清晏相触的指尖，心里那块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沈清晏的命运，就真的紧紧绑在一起了。

“好了，盟约已定。"楚瑶收回手，从袖中拿出一方丝帕，擦拭着指尖的血迹，“接下来，我们该谈谈如何扮演好恩爱夫妻了。"

沈清晏也收回手，同样用丝帕擦着手。听到楚瑶的话，他眼神动了动，语气有些复杂地问：“你想怎么扮演？"

“很简单。"楚瑶走到书架前，一边整理着上面的书籍，一边说，“逢年过节，宫宴庆典，你我必须一同出席，表现亲密。每月初一十五，你需来我寝殿留宿，不必做什么，只要让外人看到即可。平日里，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沈清晏皱了皱眉：“每月初一十五......"

“怎么？殿下舍不得你的心上人？"楚瑶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若是舍不得，那这盟约，就算了吧？"

“不必。"沈清晏立刻打断她，语气冰冷，“就按你说的办。"

楚瑶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她知道，沈清晏已经被权力诱惑住了。

至于那个林婉仪，不过是他心里的一点慰藉罢了，在皇位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还有，"楚瑶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明日起，我会开始管理东宫的中馈。后宫也是权力场，我得有自己的人手和眼线。殿下不会反对吧？"

沈清晏看着她，眼神复杂。他知道，楚瑶说的是实话。

东宫之中，到处都是皇后和贵妃安插的眼线，让楚瑶来管理中馈，确实能帮他清除不少障碍。

“随你。"沈清晏最终还是妥协了。

楚瑶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殿下心腹有哪些人，哪些是可用的，还请殿下找个时间告诉我。我总不能两眼一抹黑地就开始做事。"

沈清晏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犹豫。这些都是他的底牌，怎么能轻易告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