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衣角还在晃,风裹着楼道里的冷意钻进来,楚棠后颈的汗毛又竖了起来。容清清还在哭,骆骁松开抓着她手腕的手,眼神飘向门口,喉结动了动,没敢说话。
“藏的东西是什么?”楚棠没看那道缝,目光落回容清清身上。她的哭声顿了下,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叫:“杨慕薰没说……就说那东西在401,跟那个男的有关,能卖不少钱,够咱们三个分……”
“咱们三个?”楚棠挑了下眉。骆骁赶紧接话:“是杨慕薰拉的我,我本来不想来的,就是担心你……”
“担心我,就翻我包?”楚棠打断他,指了指玄关散在地上的证件,“还是担心我发现你们在401找东西?”
骆骁的脸涨红了,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容清清突然不哭了,抬头看着楚棠,眼神里多了点怨怼:“楚棠,你别不识好人心!我们也是想帮你!你房租快交不起了,拿到东西分你一半,你不也能好过点?”
这话让楚棠愣了下。她确实缺钱,但还没到要靠这种不明不白的东西赚钱的地步。正想说什么,窗台那边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是晾衣绳断了,那件黑色外套掉了下去,砸在一楼的雨棚上,发出闷响。
“不好!”骆骁突然站起来,往门口走,“要是被别人捡走就完了!”他走得急,没注意到楚棠伸过来的脚,绊了个趔趄,手忙脚乱扶住门框时,袖管滑上去,手腕内侧的疤痕露得更明显——那符号比刚才看的更清晰,边缘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黑色印泥,和书封面上的符号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楚棠没拦他,转身去拿垃圾袋里的霉面包。指尖刚碰到面包,就觉得不对——面包硬得像石头,表面的霉斑下面,好像裹着什么东西。她找了把水果刀,小心地把面包切开,里面藏着个小小的金属片,上面刻着和疤痕一样的符号,还有一行小字:“江茴,302。”
江茴?楚棠皱了皱眉。302住的是个独居女人,平时很少出门,她只在倒垃圾时见过几次,长得很白,总是戴着个黑色的口罩,说话声音很轻。
“楚棠!外套没了!”骆骁跑回来,脸色发白,“楼下雨棚上没有,不知道掉哪儿去了!杨慕薰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怪我们……”
楚棠把金属片攥在手里,没理他的话:“你们找的东西,是不是跟江茴有关?”
骆骁和容清清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是302的门。楚棠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江茴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里好像装着件衣服,领口露出来一点,和那件黑色外套一模一样。
江茴好像察觉到什么,突然抬头往301的方向看。楚棠赶紧往后退了步,心脏跳得飞快。再看猫眼时,江茴已经转身进了屋,门关上的瞬间,她好像看见江茴的手腕上,也戴着个和金属片一样的符号手链。
“她看见了?”容清清凑过来,声音发颤。楚棠没说话,把金属片放进兜里,转身往卧室走:“你们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楚棠你别这样!”容清清拉住她的胳膊,“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不跟杨慕薰掺和了还不行吗?你一个人去凶宅直播太危险了,我跟骆骁陪你去,好歹有个照应……”
楚棠挣开她的手,语气冷了点:“不用。”她现在只想弄清楚,金属片上的“江茴”是什么意思,还有401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骆骁还想说什么,容清清拉了拉他的衣角,摇了摇头。两人拿起保温袋,悻悻地走了。门关上的瞬间,楚棠听见容清清小声说:“别跟她硬碰硬,杨慕薰说,等她去了凶宅,自然有办法让她听话……”
声音越来越远,楚棠靠在门上,手心全是汗。她走到窗边,往下看——骆骁和容清清正站在楼下,和一个穿红色风衣的人说话,是杨慕薰。杨慕薰抬头往301看,手里的罗盘又开始转,指针还是对着她的方向。
楚棠突然想起电话里的声音:“面包别扔,上面有你要找的东西。”那个声音,会不会就是401的那个男人?他为什么要帮她?
她掏出金属片,放在灯光下看。符号的边缘很光滑,像是经常被人摸。突然,金属片开始发烫,烫得像要烧起来。楚棠赶紧把它扔在桌上,看着它在桌上转了圈,最后停在对着302的方向,符号朝上,像是在指引什么。
就在这时,卧室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窗帘飘起来,裹着一股熟悉的冷意——和巷口、401的冷意一模一样。楚棠回头,看见窗台上站着个黑影,穿着黑色的外套,背对着她,头发很长,垂在肩膀上。
是他。楚棠握紧手里的水果刀,刚要开口,黑影突然转身。她看见他的脸很白,眼睛是黑色的,没有一点光。他的手里拿着本书,正是她之前扔在401的那本。
“金属片,别给别人。”他的声音很低,像浸在水里,“凶宅直播,别去。”
说完,他转身从窗户跳了下去。楚棠跑过去看,楼下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着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书放在窗台上,翻开的那一页,画着个凶宅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了个房间,旁边写着两个字:“裴夜。”
裴夜?楚棠愣了下。这是她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她拿起书,指尖碰到书页,突然觉得一阵发冷——书的最后一页,多了行字:“杨慕薰要找的,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