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屋的破窗漏着风,卷起地上的照片边角,楚棠攥着折叠刀的手沁出冷汗,刀尖对着骆骁,却没敢先动——她没开过枪,也没真跟人对峙过,只能强撑着不让声音发颤:“你为什么要帮镇魂局?张警官那么信任你。”
骆骁嗤笑一声,枪又往前递了递,枪口对着李梅的方向:“信任值几个钱?镇魂局能给我魂息补给,让我活得更久,不像你们,只会守着那本破日记自欺欺人。”他的目光扫过楚棠手里的照片,眼神冷了几分,“江茴就是个蠢货,以为藏起钥匙就能救安安?她到死都不知道,是我故意让她把钥匙埋在松树根下的。”
李梅突然往前一步,想夺骆骁手里的枪,却被他一脚踹在膝盖上,疼得蹲在地上。“别乱动!”骆骁的声音狠了,“楚棠,把钥匙扔过来,不然我现在就崩了她!”
楚棠看着李梅发白的脸,又想起病房里的裴夜和安安——如果她把钥匙交出去,镇魂局肯定会用钥匙打开魂狱,到时候不仅安安会出事,裴夜的魂息也可能被吸光。她咬了咬唇,突然想起江茴日记里的话“根下埋着光”,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钥匙,淡蓝色的魂息突然亮了点,像在回应什么。
“你以为我会信你?”楚棠故意拖延时间,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备用手机——是张建军给的那部,里面存着林场警察的紧急联络号,“你把李梅放了,我就把钥匙给你,不然我现在就把钥匙扔出窗外,让它掉进老井里,谁都别想拿到。”
骆骁的眼神闪了闪,显然是怕钥匙真的丢了。他刚要开口,废屋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楚棠心里一紧,以为是容清清来了,却看见裴夜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脸色白得像纸,黑色魂息从他胳膊的绷带里渗出来,沾湿了袖口。
“裴夜!你怎么来了?”楚棠赶紧跑过去,想扶他,却被他按住肩膀。裴夜没看她,目光直直地盯着骆骁,指尖凝聚起黑色魂息,像细小的墨箭:“你伤了楚棠,还想碰安安,今天我不会让你走的。”
骆骁显然没料到裴夜会来,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枪转向裴夜:“你魂息都快散了,还敢来拦我?”他扣动扳机,楚棠赶紧把裴夜往旁边推,子弹擦着裴夜的胳膊飞过,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灰。
裴夜趁机冲过去,魂息凝成的墨箭射向骆骁的手腕,骆骁疼得叫了一声,枪掉在地上。楚棠赶紧捡起枪,对准骆骁:“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她其实不知道怎么开保险,只能假装镇定,手指扣在扳机上。
骆骁看着地上的枪,又看了眼裴夜的魂息,突然往后退,想从破窗跳出去。裴夜赶紧追过去,魂息缠住他的脚踝,骆骁摔在地上,刚要爬起来,就听见外面传来警车的鸣笛声——是李梅刚才偷偷按了对讲机的求救信号。
“你们别得意!”骆骁被警察按在地上时,突然冷笑,“杨慕薰已经去医院找安安了,她手里有魂息抑制剂,安安的血很快就会被她抽走!”
楚棠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赶紧扶着裴夜往门外跑。裴夜的魂息流失得厉害,走几步就喘,却还是坚持着:“安安没事的,我们快点回去。”楚棠没说话,只是攥紧他的手,掌心的凉意让她心里发慌——她刚才不该偷偷来林场,要是安安出事,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坐在往医院赶的警车上,楚棠给护士站打电话,却没人接。裴夜靠在她肩膀上,声音很轻:“别担心,安安很聪明,他会躲起来的。”楚棠点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落在他的头发上——她现在才发现,自己早就把裴夜和安安当成了要守护的人,哪怕只是短短几天,这份牵挂已经重得放不开了。
警车快到医院时,楚棠突然看见住院部楼下停着辆黑色的车,车门开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正抱着个孩子往车上走——是杨慕薰!怀里的孩子穿着安安的外套,小脑袋耷拉着,像是晕过去了。
“安安!”楚棠大喊着推开车门,往那边跑。杨慕薰看见她,赶紧把孩子塞进车里,自己也想上车,却被裴夜的魂息缠住了胳膊。“放开我!”杨慕薰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针管,里面装着黑色的液体,往裴夜身上扎。
楚棠赶紧冲过去,打掉她手里的针管,警察也跑过来,把杨慕薰按在地上。她跑过去打开车门,把孩子抱出来,却发现不是安安——只是个穿着安安衣服的陌生小孩,脸上还沾着点腮红,像是故意打扮的。
“安安呢?”楚棠心里一松,又赶紧问。杨慕薰被按在地上,却还在笑:“你们找不到他的,我已经把他藏在医院的地下室了,那里有魂息干扰器,你们的探测器根本没用!”
楚棠看向裴夜,他的脸色更白了,却还是攥着她的手:“我们去找,一定能找到安安的。”风卷着医院门口的落叶,落在他们脚边,楚棠突然觉得,这场和镇魂局的拉扯,好像还没到结束的时候,而她能做的,只有跟着裴夜,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找到安安,直到把所有危险都挡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