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劫

床底的灰尘呛得楚棠嗓子发紧，她攥着手机的手心全是汗，屏幕亮着报警界面，指尖却迟迟不敢按下去——怕按键声惊动门外的人，更怕打扰到裴夜的打斗。衣柜方向传来安安压抑的啜泣，隔着门板飘过来，像根细针戳在她心上。

院门外的惨叫很快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重的脚步声，踩在水泥地上“咚咚”响，越来越近。楚棠屏住呼吸，看见一双沾着泥的黑色皮鞋停在床边，鞋面上还沾着点黑色的魂息——是裴夜刚才爆发时留下的，可这双鞋，绝不是裴夜的。

“人呢？”粗哑的男声响起，带着不耐烦，“骆哥说那小子肯定在这儿，搜！”脚步声四散开来，桌椅被翻倒的声音刺耳，楚棠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她听见有人拉开衣柜门，安安的哭声突然变大，又很快被捂住，只剩呜咽。

“找到了！这小崽子在这儿！”有人喊着，安安的挣扎声混着银锁碰撞的脆响，刺得楚棠心脏发疼。她猛地想起裴夜出门前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决绝，和爸爸当年出门时一模一样——她不能再等了。

楚棠攥紧口袋里的折叠刀，是上次容清清留下的，一直没扔。她趁着外面的人拖拽安安的空档，猛地从床底钻出来，刀光对着最近的男人后背刺过去。男人吃痛惨叫，转身想抓她，却被她躲开，刀尖划破了他的胳膊，渗出血来。

“臭娘们！”男人红了眼，伸手去抢她手里的刀。楚棠没他力气大，被他按在墙上，手腕疼得发麻。就在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裴夜，却比平时冷了数倍：“放开她。”

楚棠抬头，看见裴夜站在门口，黑色外套被划开几道口子，胳膊上的绷带渗出血，混着黑色魂息往下滴。他的指尖凝聚着成团的魂息，像淬了毒的墨，眼神阴得吓人，盯着按住楚棠的男人，像在看一具尸体。

“你……你别过来！”男人慌了，抓着楚棠的头发往身前拽，刀架在她脖子上，“再过来我就杀了她！”裴夜的脚步顿了下，魂息却没散，黑色的雾气在他周身盘旋，几乎要将他整个人裹住。

楚棠看着他眼底的挣扎，突然用力往男人怀里撞，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往裴夜身边跑。裴夜赶紧接住她，魂息凝成的墨箭瞬间射向男人的膝盖，男人惨叫着跪下，刚要爬起来，就被裴夜踩住后背，魂息穿透他的肩膀，黑色的血溅在地上。

“安安呢？”楚棠抓住裴夜的胳膊，声音发颤。裴夜刚要说话，就听见院门外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另一个男人竟趁乱抱着安安上了面包车，正往路口开！“你在这儿等着！”裴夜把楚棠往屋里推，自己追了出去，魂息凝成的锁链缠住面包车的后轮，车轮瞬间爆胎，车歪歪扭扭地停在路边。

男人抱着安安想跑，却被裴夜的魂息缠住脚踝，摔在地上。安安趁机从他怀里挣脱，往裴夜身边跑，嘴里喊着“爸爸”。裴夜刚要去接，却看见男人从怀里掏出个针管，里面装着黑色的液体，往安安身上扎——是魂息抑制剂！

“小心！”楚棠冲过来，把安安往旁边推，针管擦着她的胳膊划过，黑色液体溅在她的袖子上，瞬间烧出个小洞。裴夜见状，魂息猛地爆发，直接穿透男人的心脏，男人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楚棠抱着安安，看着他吓得发白的脸，眼泪掉下来。裴夜走过来，轻轻摸了摸她被溅到的胳膊，指尖的魂息慢慢修复着灼伤的痕迹：“没事了，别怕。”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刚才楚棠挡在安安身前时，他差点以为自己又要失去什么。

就在这时，楚棠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张建军的电话，接通后传来他虚弱的声音：“楚棠……小心骆骁……他买通了狱警，逃出来了……现在可能在往你那儿去……”

电话突然断了，楚棠和裴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院门外的风越来越大，吹起地上的黑色血迹，像在预示着什么。裴夜把楚棠和安安护在身后，魂息再次凝聚，眼神冷得像冰——骆骁，这场账，该算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