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的搜寻毫无进展。苏小暖揉着发酸的小腿，坐在图书馆台阶上翻看相机里的照片。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屏幕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俞辰应该换个思路。
俞辰站在她身旁，眉头微蹙，
俞辰我们已经排查了照片上82%的可能区域。
苏小暖仰头看他，阳光刺得她眯起眼睛
苏小暖也许他根本不是学校的人？只是偶然路过？
俞辰可能性低于11%。
俞辰调出平板上的地图，
俞辰你拍摄的区域都是校园内部，外人进入的概率很小。
苏小暖那万一他是来参加某个活动的嘉宾？或者学生家长？
苏小暖托着下巴，
苏小暖学长，有时候人生不是数学题，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确定答案的。
俞辰沉默片刻
俞辰但这个问题必须有。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苏小暖心头一震。她第一次在这位冷静自持的学长眼中看到如此执着的情绪。
苏小暖那我们继续找。
她拍拍裙子站起来，突然灵光一闪，
苏小暖等等，照片上那个人手里是不是拿着什么东西？
俞辰迅速放大图片
俞辰一个文件袋，上面有模糊的logo。
苏小暖凑近屏幕，鼻尖几乎要碰到俞辰的手臂。她闻到一丝清爽的雪松气息，是俞辰身上的味道。
苏小暖这个形状...
她指着那个模糊的标志，
苏小暖像是医学院的院徽！
俞辰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俞辰你怎么知道？
苏小暖我上学期选修了医学摄影课，经常去医学院。
苏小暖兴奋地说，
苏小暖他们的文件袋上都有这个标志！
俞辰的眼睛亮了起来，这是苏小暖第一次看到他近似于"高兴"的表情
俞辰概率提升至67%。我们现在就去医学院。
苏小暖现在？
苏小暖看了看表，
苏小暖可我十点钟有——
俞辰重要吗？
俞辰已经迈开步子。
苏小暖咬了咬嘴唇，抓起相机跟上去。旷一节课应该没关系吧？反正艺术史的老师很少点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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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院大楼充满了消毒水的气息。苏小暖跟在俞辰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穿梭在走廊中，像一艘破冰船航行在白色的海洋里。
苏小暖学长，我们具体找什么？
她小声问。
俞辰教职工名单，或者任何能匹配这个背影的资料。
俞辰的声音压得很低，
俞辰医学院官网显示，每周三上午是教职工例会，现在办公室应该没人。
苏小暖瞪大眼睛
苏小暖等等，你是要...偷偷进去？
俞辰最有效率的办法。
俞辰已经停在一扇标有"行政办公室"的门前，试探性地推了推——锁着的。
苏小暖松了口气，却又莫名有些失望。就在这时，转角处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抓住俞辰的手臂，将他拉进旁边的凹处。
狭窄的空间里，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苏小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俞辰平稳的呼吸。他低头看她，镜片后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脚步声渐远，苏小暖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俞辰的手臂，赶紧松开
苏小暖抱歉！
俞辰战术性隐蔽，正确的选择。
俞辰平静地说，仿佛刚才的近距离接触从未发生，
俞辰不过计划需要调整。我们先去图书馆查医学院教职工公开资料。
苏小暖点点头，突然注意到俞辰耳尖有一抹可疑的红色。是光线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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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冷气开得很足。苏小暖搓了搓手臂，看着俞辰熟练地调出医学院教职工数据库。
俞辰按年龄筛选，45到60岁之间。
他快速操作着，
俞辰身高约175，体型偏瘦。
屏幕上一排排照片闪过，苏小暖看得眼花缭乱
苏小暖停！这个有点像。
俞辰点开详情
俞辰李明哲，病理学教授，56岁。
苏小暖对照手机上的模糊照片
苏小暖发型和轮廓很像，但不确定...
俞辰查一下他的课表。
俞辰已经调出另一个系统，
俞辰今天下午两点，他在西区教学楼有课。
苏小暖惊讶于俞辰的黑客级操作能力
苏小暖学长，你经常这样...查人资料吗？
俞辰基本的信息检索能力。
俞辰推了推眼镜，
俞辰况且这些都是公开信息。
苏小暖偷偷撇嘴。对普通人来说，这些信息可没那么容易获取。
苏小暖下午去听课？
她问。
俞辰嗯。
俞辰关掉电脑，
俞辰现在去吃饭，补充能量。搜寻效率会提高28%。
苏小暖忍不住笑了
苏小暖学长，你连吃饭都要计算效率吗？
俞辰当然。
俞辰认真地说，
俞辰营养摄入与大脑运作效率直接相关。
苏小暖那请问高效率的俞学长，我们该吃什么？
苏小暖调皮地问。
俞辰思考了三秒
俞辰食堂三楼的蛋白质和蔬菜组合最优，距离最近，排队时间平均比一二楼少4.7分钟。
苏小暖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苏小暖遵命，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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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病理学课上，苏小暖强忍睡意，努力记笔记。身旁的俞辰却听得全神贯注，甚至偶尔点头表示赞同。
李教授讲课很有条理，声音温和但有力。苏小暖偷偷观察他的侧脸，与照片中的模糊影像对比。确实很像，但还不能完全确定。
课间，俞辰突然站起身：
俞辰我去提问，你注意观察他的动作习惯。
还没等苏小暖反应过来，俞辰已经走向讲台。她看见他与李教授交谈，对方耐心解答着什么。俞辰回来时，眼中带着罕见的兴奋。
俞辰可能性提升至89%。
他低声说，
俞辰他的声音和我记忆中的很像。
苏小暖正要回应，教室突然骚动起来。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是震耳的雷声。
路人要下暴雨了。
前排的女生小声说。
果然，下课铃刚响，倾盆大雨便砸了下来。学生们挤在教学楼门口，有的撑伞离开，有的等待雨势变小。
苏小暖我没带伞。
苏小暖懊恼地看着天空，
苏小暖早上天气预报说晴天来着。
俞辰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黑色折叠伞
俞辰我带了。
他撑开伞，示意苏小暖靠近。伞不大，两人不得不紧挨着走。苏小暖小心翼翼地抱着相机，生怕它淋湿。
一阵狂风吹来，雨点斜着打来。俞辰本能地将伞倾斜向苏小暖那边，自己的半边肩膀立刻被淋湿。
苏小暖学长，你那边——
俞辰没关系。
他打断她，
俞辰相机更重要。
又一阵大风，苏小暖惊呼一声，本能地往俞辰怀里躲去，用身体护住相机。一瞬间，她整个人几乎贴在俞辰胸前，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和心跳的节奏。
两人同时僵住了。
苏小暖抬头，正对上俞辰低垂的目光。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镜片，在睫毛上留下细小的水珠。这么近的距离，她才发现他的瞳孔不是纯黑，而是带着一点深邃的棕。
俞辰小心台阶。
俞辰轻声提醒，声音比平时低沉。
苏小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看，赶紧后退半步，却踩空台阶。俞辰迅速揽住她的腰稳住她，这个动作让两人贴得更近。
苏小暖谢、谢谢。
苏小暖结结巴巴地道谢，感觉脸颊发烫。
俞辰很快松开手，但伞依然稳稳地罩在她上方。他们就这样沉默地走在雨中，谁都没有再提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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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李教授回家的计划因暴雨而取消。回到宿舍后，苏小暖把湿透的鞋子放在门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
手机震动起来，是俞辰发来的消息
俞辰「已核对李教授的背景资料。12年前他确实在我们遭遇车祸的城市工作过，时间吻合度很高。」
苏小暖回复
苏小暖「那太好了！明天继续调查？」
俞辰「嗯。不过...」
俞辰罕见地用了省略号，
俞辰「今天谢谢你。」
苏小暖看着这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想起雨中那个意外的拥抱，还有俞辰被淋湿的肩膀。
苏小暖「不客气～不过学长，下次记得把伞往自己那边倾斜一点，你都湿透了。」
消息显示已读，但俞辰很久没回复。就在苏小暖以为对话结束时，手机又震了：
俞辰「相机没事吧？」
苏小暖笑了
苏小暖「没事，我保护得很好:)」
俞辰「那就好。明天见。」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苏小暖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打开相机，翻看今天偷拍的几张俞辰的照片——他专注听课的侧脸，与教授交谈时的认真表情，还有雨中为她撑伞时被打湿的肩膀。
这些画面比任何风景都更让她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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