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调查却不如预期。他们确认李教授确实是12年前那座城市的医院医生，但当俞辰直接上前询问时，对方表示不记得那起车祸。
路人每年处理的急诊病例太多，除非特别情况，一般不会记得。
李教授抱歉地说。
走出医学院大楼，俞辰的背挺得笔直，但苏小暖能感觉到他的失落。
苏小暖也许...不是他？
她小心翼翼地说。
俞辰数据不会说谎。
俞辰声音平静，
身高、体型、职业背景、时间地点，所有参数都匹配。
苏小暖但感觉不对？
苏小暖轻声问。
俞辰停下脚步，有些惊讶地看她
俞辰你怎么知道？
苏小暖耸耸肩
苏小暖有时候最精确的数据也会遗漏最重要的东西。就像摄影，技术上完美的照片不一定能打动人。
俞辰沉默了很久。他们走到校园湖边，秋日的阳光在水面上洒下碎金。
俞辰那天雨很大。
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
俞辰我躺在路边，右腿骨折，头部受伤。一个陌生人跪在雨中为我止血，撑伞挡雨，直到救护车来。他告诉我...'疼痛是暂时的，但生命很顽强'。
苏小暖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俞辰等我醒来，他已经走了。护士说他不肯留名字。
俞辰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俞辰那之后，我父母更加...过度保护。他们觉得外面的世界太危险，所以我必须掌控一切变量，杜绝任何意外。
这是俞辰第一次向她透露这么多私人信息。苏小暖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苏小暖会找到他的。即使找不到，他也一定知道你记得这份恩情。
俞辰希望如此。
俞辰重新戴上眼镜，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俞辰明天继续排查其他可能性。
苏小暖突然想到什么
苏小暖那句话——'疼痛是暂时的，但生命很顽强'，是原话吗？
俞辰点头
俞辰怎么？
苏小暖没什么，只是...
苏小暖笑了笑，
苏小暖听起来像我奶奶会说的话。她是个老护士，总是这样安慰病人。
俞辰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多问。
当晚，苏小暖收到俞辰的消息
俞辰「已建立新的排查模型，加入声音特征和语言习惯变量。明天开始第二轮搜索。」
她回复
苏小暖「好！不过学长，有时候放松一下反而会有新发现哦。周末艺术市集要来看看吗？很多有趣的街头摄影！」
过了很久，俞辰回复
俞辰「具体时间地点？」
苏小暖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与此同时，男生宿舍里，张睿看着俞辰对着手机屏幕微微上扬的嘴角，摇了摇头
张睿兄弟，你惨了，你坠入爱河了。
俞辰皱眉
俞辰胡说什么。只是数据收集需要。
张睿随你怎么说。
张睿坏笑着凑过来，
张睿不过你刚才是不是偷偷给人家小学妹的朋友圈点赞了？
俞辰迅速锁屏
俞辰手滑。
张睿这星期第三次'手滑'了。
张睿吹了个口哨，
张睿咱们计算机系的'冰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手滑'了？
俞辰没有回答，但在张睿看不到的角度，他的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显示的是苏小暖最新发布的照片集——雨中的校园，还有一把黑色的伞。
摄影社的周例会上，苏小暖缩在角落的座位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边缘。社长郑毅正在宣读校园文化节的工作分配，他的目光每次扫过她时都带着一丝冷意。
郑毅科技展区由苏小暖负责。
郑毅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郑毅学校特别重视这个板块，希望呈现技术与艺术的完美结合。
周围几个社员交换了眼神。科技展区是出了名的难拍——枯燥的展板、复杂的原理图、难以捕捉互动瞬间，往年都是资深社员才有资格接手。
林妙妙在桌下踢了踢苏小暖的脚，小声问
林妙妙你得罪郑毅了？
苏小暖摇摇头，心里却明白得很。自从郑毅撞见她和俞辰在一起后，分配给她的任务越来越具有"挑战性"。
苏小暖有问题吗？
郑毅直视苏小暖，嘴角挂着假笑，
郑毅听说你和计算机系的俞辰走得很近，应该对科技题材很了解吧？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轻笑。苏小暖感到脸颊发烫，却抬起头
苏小暖没问题，我会完成好的。
会议结束后，林妙妙拉住她
林妙妙你疯啦？科技展区连大三的学长都搞不定！
苏小暖总得有人拍啊。
苏小暖试图表现得乐观，
苏小暖再说，这也是个学习机会嘛。
林妙妙郑毅分明是在整你。
林妙妙压低声音，
林妙妙就因为你和俞辰走得近。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
苏小暖想起那天两人的对峙
苏小暖好像是去年一个合作项目，俞辰推翻了摄影社的方案...
林妙妙啊！那个VR摄影项目！
林妙妙恍然大悟，
林妙妙郑毅花了三个月准备，结果临展前被计算机系全盘否定，差点没气疯。听说评审会上俞辰一个人驳倒了整个摄影社，用一堆数据和模型证明他们的方案行不通。
苏小暖皱起眉头。这确实像俞辰会做的事——理性、直接、不留情面。
林妙妙总之你惨了。
林妙妙同情地拍拍她，
林妙妙郑毅是出了名的记仇。
走出社团大楼，苏小暖叹了口气。文化节只剩一周了，她对科技题材几乎一窍不通。阳光刺眼，她眯起眼睛，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白衬衫，黑长裤，镜片反射着阳光。
俞辰。
他似乎在等人，修长的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苏小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苏小暖学长？
俞辰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惊讶
俞辰正好找你。
苏小暖找我？
俞辰收到文化节工作安排了吗？
他直接问道。
苏小暖瞪大眼睛
苏小暖你怎么知道我被分配到科技展区？
俞辰推了推眼镜
俞辰郑毅肯定会借此机会为难你。
苏小暖所以你专程来...？
俞辰提供技术支持。
俞辰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俞辰科技展区今年有我们实验室的项目，我了解内容架构。
苏小暖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想到俞辰会主动来帮她，更没想到他连郑毅可能针对她都预料到了。
苏小暖那...太感谢了！
她眼睛亮了起来，
苏小暖我正发愁呢，那些科技概念我完全不懂。
俞辰认知差距可以通过学习弥补。
俞辰看了看表，
俞辰现在有空吗？先去展区熟悉环境。
苏小暖点点头，跟着俞辰向科技楼走去。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们前行的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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