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猫!给我滚远点——!!!”
虞紫鸢裹挟着一身被惊醒的雷霆之怒,如同紫色的风暴般卷进江澄的卧房。
当她看到房内的景象时,饶是见惯风浪,也不由得瞳孔一缩,怒火更炽!
她的宝贝儿子江澄,只穿着中衣,头发凌乱,小脸气得通红,正狼狈地试图把那个如同八爪鱼般死死缠在他身上、浑身散发着浓烈酒气和枇杷酱甜香、呼呼大睡的魏婴撕下来!
而江澄那件价值不菲的云锦中衣,整个右袖几乎被深琥珀色的粘稠酱汁浸透!
尤其袖口位置,那一片深色污渍中央,一个用酱汁涂抹的、歪歪扭扭却异常刺眼的怪异图案,正散发着浓烈的甜腻气息!
满室狼藉!酒气熏天!
“反了天了!” 虞紫鸢凤眸含煞,周身气压骤降,冰冷的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
她几步上前,一把揪住魏婴的后衣领,如同拎一只不听话的野猫崽,毫不留情地将人从江澄身上撕了下来,重重掼在地上!
“唔…” 醉死的魏婴被摔得闷哼一声,却依旧没有醒转,只是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阿娘!” 江澄又气又急,指着自己惨不忍睹的袖口,声音都在发抖,“他…他偷吃了要送蓝氏的枇杷酱!还偷喝酒!醉成烂泥!还…还在我衣服上乱画!”
虞紫鸢的目光如同冰锥,狠狠剐过地上不省人事的魏婴,再落到儿子那污秽不堪的袖口,尤其是那个由酱汁勾勒的、充满了野性占有意味的怪异图案时,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不知羞耻!野性难驯!竟敢…竟敢用如此污秽之物,在她儿子的衣饰上留下这等…印记?!
“来人!” 虞紫鸢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把这醉猫给我拖去冰窖!让他好好醒醒酒!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立刻有侍女战战兢兢地上前。
“等等!” 江澄看着地上蜷缩的魏婴,想到冰窖的刺骨寒冷,心头莫名一紧,下意识开口,“阿娘…他…他伤还没好透…”
“闭嘴!” 虞紫鸢厉声打断,目光如刀扫向江澄,“自身难保,还管这不知死活的东西?!把这件脏衣服给我脱下来!看着就恶心!”
她指向江澄那件沾满酱汁的中衣,语气充满了极致的厌恶。
江澄咬着唇,在母亲盛怒的目光下,不敢再言,只能愤愤地、带着满心屈辱和羞恼,将那件污秽不堪的中衣脱下,狠狠摔在地上。
侍女连忙上前捡起那件“罪证”。
虞紫鸢看也不看地上的魏婴,裹挟着一身未消的雷霆之怒,拂袖转身,冰冷的声音砸下:“把这脏东西一并带走!别污了澄儿的屋子!”
侍女们连忙七手八脚地将醉死的魏婴抬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母子二人,空气依旧凝滞冰冷。
江澄只穿着单薄的里衣,站在床边,看着地上残留的酱汁污渍和空气中未散的甜腻酒气,小脸紧绷,拳头攥得死紧。
虞紫鸢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目光扫过儿子倔强又委屈的脸,最终,那滔天的怒火似乎被强行压下去几分,化作一声极其不耐的冷哼:“还杵着干什么?等着冻死?滚去洗洗,换衣服睡觉!”
她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去,紫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夜,重归死寂。
江澄站在原地,良久,才泄气般地坐到床边。腕间的紫电双镯在寂静中微微发热,传递来一丝属于魏婴的、极其微弱却依旧存在的、带着醉意的混乱气息。
他低头看着那流淌着紫银光泽的镯子,再想想袖口那个被阿娘斥为“脏东西”的酱汁印记,一股巨大的烦躁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堵在胸口。